纪慎语没听见丁点动静,但,bao露截后颈莫名发烫,回头,对上丁汉白不太遥远目光,脸也跟着烫。昨夜他被对方抱着时就这样烫,眼下如昨。
彼此怔怔,丁汉白先开口:“雕什呢?”
纪慎语激灵还魂,他无法解释料来历,只得手指推将碧玉藏进袖口。“没雕什,擦擦刻刀。”他最擅长转移注意力,“这个托盘是红酸枝,还有你房间衣柜,都是好木头。”
丁汉白只顾着看人,根本没看清东西,走近问:“你那玉薰炉要配木雕小座,给你选块好木头?”
纪慎语忙点头:“谢谢师哥。”
况且,玉童子那事儿,他输给对方。
输得干干净净也好,从他遇见丁汉白,就明白这世上天外有天,可对方又纠缠来,赢家折腾输家,叫人憋屈。
纪慎语猛然坐起,他这回定要争口气。
廊下,红酸枝托盘里搁着数把刀和把尺,旁边放瓶浓稠酸奶,十六七岁男孩子盘腿坐着,左肩倚靠栏杆,掌心托块碧玉。
合璧连环,图案为蚩尤头,浅浮雕,这都不难。难是尺寸必须非常精准,双环咬合或分开不能有毫厘之差。纪慎语心无杂念,披着秋日阳光雕刻,忽然刀尖顿,明白什。
还是简单些,他需要更深地掂量对方。
梁鹤乘问:“你想谋合作?”
丁汉白坦荡承认:“合不来,交个志趣相投朋友也好。”
梁鹤乘六指合拢,攥紧那块碧玉,收下等于答应,什都无需多说。而他答应理由很简单,丁汉白能准确说中玉童子不足,所以这场比试他们输,那赢家谦虚有礼地铺设台阶求和,他干吗不顺势走走呢?
有才人都惜才,他不敢自称多有才,但不妨碍他惜才。
丁汉白去机器房挑选木
这合璧连环比玉童子要难,但难在雕刻上,所以对方在试探他雕刻手艺?
如果对方不懂行,怎会更在意这个?
他暂且没想透,先不管,好好露手再说。
丁汉白难得上班,兢兢业业天,回来吆五喝六地要喝小吊梨汤。厨房赶紧炖上盅,他回小院,停在富贵竹旁,不干什,看景儿。
晚霞映栏杆,少年斜倚,不似中国画,更像是油画。
丁汉白竭力扮君子,尊称赞美不要钱似,待谈完对方要走,他非常知分寸地没说相送。真实姓名都不愿透露,家庭住址更要藏着,他让梁鹤乘觉得相处舒服。
梁鹤乘放心大胆地走,揣着碧玉搭公交车回家,消失于淼安巷子其中户。
巷口无风,丁汉白落下车窗观望,路跟踪,把人家住哪儿摸个底儿掉。他绝不是君子,装会儿君子能把他累死,这下妥当,他迟早要见见那位“高人”。
兜兜转转,两天后,那块碧玉落入纪慎语手中。
房门关紧,纪慎语躺床上生气,他日日雕刻玉薰炉,还要应对期中考试,本就忙得恨不能两腿蹬。这倒好,又来清代合璧连环,师命难违,他只能暗骂张斯年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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