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慎语终于见着亲人,不算亲人,那也是熟人。
忙活那多天,手指尖至今还疼,到头来只剩下三百块。
这叫什呢,叫竹篮打水场空。
纪慎语何其委屈:“师哥……”
丁汉白发怔,寻思着他们不是吵完架在冷战吗?不记得和好啊,他喝高?恍惚空当纪慎语已经凑上来,仰着头,巴巴,似是讨他安慰。
,再加上七七八八,两万三去掉大半。他守在病床边,拧毛巾给老头擦脸,擦完脸擦手,发现老头右手有六根手指。
“姓梁,梁鹤乘。”老头说,“生下就是六指儿,没吓着你吧?”
纪慎语摇摇头:“爷爷,怎联系你家里人?”
老头说:“孤家寡人,你不该管。”
纪慎语沉默片刻,把剩下钱掏出来,自己留三百,余下塞到枕头下:“爷爷,陪你到晚上,钱你留着花吧。”
他大手兜住人家后脑勺,这次知轻重,轻轻地揉,慢慢地问:“怎?”
纪慎语自觉毁诺,面露难堪:“不能送你礼物。”
丁汉白没料到这原因,不容商量地说:“那不行,你打包票,现在就送,让你给什就得给什。”
纪慎语慌,等对方为难他。
结果丁汉白重揉把:“算,你就随便笑个。”
老头把浊泪:“哪能要你钱,住院费也得还你……”
“师父说——”问起来还要解释,纪慎语改口,“爸说,千金散尽还复来,可有忙不帮,错过是要后悔。”
老头又问:“你这个小娃娃,怎随身带着那多钱?”
对方已经太可怜,纪慎语不忍欺骗,把自己做青瓷瓶事儿五十讲出来,眨眼间陪对方到晚上,外面暮色四合。
他告辞,拎着空荡荡背包搭车,脑中过电影,帧帧幕幕,演到最后这刻只有失落。池王府站下车,他下车后在街口遇见丁汉白,丁汉白聚会归来,染着淡淡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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