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高兴兴地去洗漱,换好衣服装好纸笔,去前院吃早饭,吃份端份,把什都做完,隔壁门还关着。他敲敲门:“师哥,你醒吗?”
里面毫无动静,他推开门发现屋里没人。
纪慎语四处搜索,这处小院,前院里里外外,还去二叔他们东院,哪儿都没有丁汉白影子。他在前院撞上姜漱柳,急忙问:“师母,你见师哥吗?”
姜漱柳说:“他大早接个电话就去单位,好像有什事儿。”她伸手擦去纪慎语脸上汗,“让告诉你声,给忘。”
纪慎语心中
丁汉白忽然问:“你会修补书?”
纪慎语揶揄:“瞎粘粘。”对方没继续问,他松口气接着看,日落之前不知不觉把第卷看完。丁汉白合上书,没话找话:“跟同学出去玩儿高兴?”
纪慎语高兴,可也有遗憾:“想去博物馆,大家都不喜欢。”
“你想去博物馆?”
“想,可不认路。”
蝉鸣掩住窗子推开声响,他从偷看变成围观,倚着窗框,抠着窗棱,目光黏在对方身上。
日光泼洒纪慎语半身,瞳孔亮成茶水色,盛在眼里,像白瓷碗装着碧螺春。颈修长,颔首敛目注视书页残片,耳廓晒红,模糊在头发上光影中。
那双没茧子手极轻动作,滴胶刷油,指腹点平每处褶皱,最稀罕是毫无停顿,每道工序相连,他处理得像熟能生巧匠人。
纪慎语弄完,鼓起脸吹吹接缝。
人家吹气,丁汉白不知道自己为什张嘴,手使劲儿还把窗棱抠下来块。纪慎语闻声回头,怔着和他对视,他扶着窗,毫无,bao露之后窘迫,反光明正大地说:“把胶拿来,把抠下来这块粘上。”
丁汉白从小最爱去地方就是古玩市场和博物馆,前者看民间行情,后者看官方纳新,他不知道纪慎语为什想去,反正外地人来旅游都要去博物馆转转,也不算稀奇。
他说:“明天带你去。”
纪慎语忙谢他,那灿烂笑模样还是他头回见,严谨地说不是头回见,是这笑容头回给他。
丁汉白喜欢玉石良木,喜欢文物古玩,喜欢吃喝玩乐掷千金,最不在意就是别人心情几许,高不高兴关他屁事儿。这空当纪慎语谢完笑完,他却在沉沉日暮里心口豁亮,可能因为纪慎语笑得有些好看,不然只能奇怪。
却桩心事,纪慎语当晚入睡很快,并且睡得前所未有安稳,觉醒来半上午,先看隔壁那位起床没有,门关着,丁汉白还没起。
窗棱粘好,人也好,彼此虽不言语,但都不像生气。
纪慎语把晾好书拿出来:“师哥,给你看吧。”
丁汉白差点忘记是来偷书,妥当接过:“配那堆残片看正好。”
纪慎语心痒痒:“也想看。”
他们俩坐在廊下,共享本书,之间放着那堆出水残片,丁汉白条理清晰地讲解,瓷怎分,陶怎分,纪慎语眼不眨地听,点即通,过耳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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