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慎语不回答,把装着香料粗麻布包掏空,然后撕烂扒鸡塞进去,再加截葱白勺麻椒。布包没入冷水,水沸之后煮把细面,面熟之后丢颗菜心。
碗鸡汤面出锅,丁汉白在热气中失神,筷子入口后目光彻底柔和起来。无油无盐,全靠扒鸡出味道,还有葱香和麻意,他大快朵颐,不是吝于夸奖,实在是顾不上。
纪慎语捞出布包
纪慎语起来吃桃酥,手托着接渣渣,没浪费丁点。
人影由远及近,停在门外抬手推,又由虚变实,丁汉白脸严肃地进来,浑不拿自己当外人:“饿死,给吃块。”
他没吃晚饭,早就后背贴前胸,没等纪慎语首肯就拿起块。“难吃。”口下去又放下,可以饿死,但不能糟践自己嘴和胃,“潮,不酥。”
纪慎语有些急地申明:“这是小姨给。”所以他省着吃,不能吃半口浪费。
丁汉白莫名其妙,误会道:“给你盒桃酥就舍不得吃?怎说扬州点心也挺多种吧,别这不开眼。”他想起对方是私生子,还招纪芳许老婆恨,“估计你也没吃过什好。”
这些。
笔杆停止晃动,丁汉白放下笔拿起片碗底,试图清除钙质看看落款,结果弄脏手。纪慎语眼看对方皱起眉毛,接着挺如陡峰鼻梁还纵纵,他想,这面相不好招惹,英俊也冲不淡刻薄。
他静观半晌,文物没看见多少,反将丁汉白手脸窥探遍,终于回屋挑灯复习去。
两人隔着道墙,各自伏案,十点多前院熄灯,十点东院也没光,只有他们这方小院亮着。凌晨到,机器房里没修好古董西洋钟响起来,刺啦刺啦又戛然而止。
纪慎语合上书,摸出块平滑玉石画起来,边画边背课文,背完收工,下次接着来。他去洗澡时候见书房还亮着灯,洗完澡出来灯灭,丁汉白竟然坐在廊下。
纪慎语听立即问:“今晚师母买九茂斋扒鸡,那是好吗?”
丁汉白说:“百年老字号,直改良,当然是好。”
纪慎语擦擦手:“以为你吃过什好呢,也就这样呗。”
两分钟后,前院厨房亮起灯,丁汉白和纪慎语谁也不服谁,还想决高下。纪慎语不敢吭声,怕和丁汉白嚷起来吵醒别人,他把丁汉白推到边,转身从冰箱里拿出剩下半只扒鸡。
丁汉白问:“你干什?”
他过去问:“师哥,你坐这儿干什?”
丁汉白打个哈欠:“还能干什,等着洗澡。”
对方衬衫上都是泥垢,没准儿还沾虫尸,纪慎语弄不清那堆文物上都有什生物脏污,总归不干净。他又走开点,叮嘱道:“那你脱衣服别往筐里放。”
丁汉白听出嫌弃:“不放,会儿扔你床上。”
三两句不咸不淡对话讲完,纪慎语回卧室睡觉,自从纪芳许生病开始他就没睡好过,无论多累,总要很长时间才能睡着。平躺半天没踏入梦乡,先空虚肚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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