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车稳稳地沿街慢行,书包挂在车把上晃悠,丁汉白找人时出身汗,后背衣服都贴着肉。纪慎语抓着车座下弹簧,微曲着双腿轻轻打颤。
“饿不饿?”,“今天都学什?”,“同学没让你来两句扬州话?”丁汉白问串,半字回应都没得到,他猛地刹车,“你到底想怎着?你明天问问看门大爷去没去,忘就是忘,别弄得好像故意不要你。”
纪慎语拳头砸他背上:“忘也不行!”
丁汉白被砸得怔,明白纪慎语潜台词。他确是忘,
他明明提醒丁汉白早点来接他,丁汉白为什不来?
是因为他雕富贵竹太烂,还是因为他用假翡翠骗人,又或是他没借那本《如山如海》。纪慎语继续走,背上明月清晖都觉负担,他挨着墙根儿,红墙黑瓦挺漂亮,他就沿着直走。
丁汉白看见纪慎语时候,对方在看屋檐下圈鸟窝。
“纪珍珠。”他喊。
纪慎语望来,没露出任何表情,欣喜或失望,什都没有。
上,怕颠碎又不敢开太快,丁汉白绕近路到达六中门口,大铁门关着,里面黑黢黢片,根本没有人影。
他下车隔着铁门喊:“师傅!上午那个转学生已经走?”
大爷出来:“扒着窗户看完新闻联播就走。”
丁汉白开车离开,路注意着街道两旁,可汽车不可能行驶太慢,总有看不清地方。他猜测纪慎语没准儿已经到家,干脆加速朝家里赶。
前院客厅没人,丁延寿带姜漱柳给朋友过生日去。丁汉白跑进小院,发觉黑着灯关着门,纪慎语没回来,又跑回前院卧室找姜采薇,问:“小姨,纪慎语回来没有?”
丁汉白推车过去,伸手摘下纪慎语肩上书包,很沉,他拎着都嫌沉。他有点不知道怎开口,最终还是那德行:“你怎不等着,瞎跑什?”
纪慎语说:“知道你不会接。”
“什?”
“知道你根本没打算接。”
“忘而已……”丁汉白捏捏铃铛,把心虚表露无遗,“有点事儿,忘。这不出来找你,上车。”
“没有啊,慎语不是今天上学吗?”姜采薇说,“你不是负责接送吗?以为你带着他在外面吃……”
丁汉白没听完就转身走,骑上自行车冲进夜色,沿着街边骑边喊。家里距学校挺远,早上开车又快,纪慎语肯定记不住路,这会儿不定自己走哪儿去。
纪慎语确迷路,他在校门口等小时,把学校都等空。回忆着来路往回走,越走越饿,这儿比扬州大多,马路那宽,路灯之间隔得老远。他经过片湖,来时候没记得有湖,再绕,从湖边进公园。
绕出来又是另片模样,沿街有垂柳和月季,书报亭正在锁门,他过去问玉销记怎走,人家说远着呢。他抬头看看月亮,这儿月亮倒是和扬州样。
他想回扬州,想辈子就叫次“爸爸”纪芳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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