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瑱见到几人进入房内,微微愣,待看清来人,眼眸中便只印下人身影,“琰青……”想到本要去寻他,此时他却自己出现在眼前,他心中顿时喜,但思及他混迹青楼欢场,又在那什流芳馆中挂牌,心底便不由泛起怒意,脸上亦带着忧色,口中斥责道:“为何要去那种地方,家中不好吗?你可知与爹还有雅儿有多担心你!”
琰青听他这番话,脸上显出苦涩欣喜和笑意混杂
目光移到床上,在烛火映照下,祁溟月望着炎瑱,眼中透出微微诧异。
只见他身单衣,长发披散在身,剑眉入鬓,凤目微挑,双唇还透着浅白之色,却是棱角分明,模样很是俊秀,但让祁溟月诧异是,他眉宇之间竟是与琰青生般模样。
同样眉眼,相似轮廓,却有着全然不同气质,此时黑发如瀑散落在白衣之上,清俊脸庞在帐幔阴影间露出些许疑惑,与琰青眼中薄雾萦绕媚惑如丝不同,眼前之人,眸中清清澈澈,似明镜,也如溪水流淌,纯净透彻如许,绝不会使人生出丝毫旖念,虽是昏睡许久,此时醒来,眼中神采却是平和沉静,与他对视,丝毫不显病弱。
眼神在炎瑱身上又细细打量几回,如此清雅俊秀之人,不知是否知道琰青对他怀着何种心思,若是知道,干净如斯,面对双胞兄弟那份禁忌之情,他脸上又会现出何种神情?便是想想,也觉十分有趣。唇边笑意愈发明显,祁溟月勾起唇角又扬几分,毫不掩饰他兴味。
有意不提琰青便在门外,祁溟月只是继续品着茶,忽而觉得即便是凉,口中滋味也并不太差,往窗外望眼,他敛下眼中笑意,终于开口答他先前所问:“在下程子尧,是你救命恩人。”
炎瑱愣,不明白为何会由此说,却也知确实有不对劲之处,本以为只是睡晚,但此时感觉却如大病场,此人之言虽嫌古怪,但他看来又并非玩笑之语。
不由越发疑惑侧首望去,只见屋内烛影摇晃,月光清冷,印着斑驳光影,那答话之人身银袍,唇边含笑,握着手中茶盏脸漫不经心模样,手却支着下颚,带着几分审视目光,正往自己身上打量,被人如此注视,本应不悦,他却无由并不觉得他失礼,望着那人,只觉他神情悠然,目光如水,似将满月清冷星芒披挂在身般,在这烛火昏黄房中显得尤其醒目。
望着他,炎瑱正想再问,却听到外面有足音响起。
门外几人本不敢随意入内,但听得屋内有说话之声,便知炎瑱已醒,全都急急走到门前,云景昊方要伸手,房门已被琰青把推开。
冲到房内,琰青目光直直望着床上之人,还未走到床前,脚下却已停步,眼眸中各种复杂情绪不住翻腾,脸上再无半分媚色,张张嘴,却是未曾说话,只若无其事扬起浅笑,片刻,才缓缓开口问句:“你……无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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