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沉默
会儿，陆战擎忽然问：“晚上去哪？”
陆文没有撒谎，说：“瞿老师家。”
陆战擎又问：“去做什
？”
“吃饭。”陆文回答，“本来还想过夜，他弟弟在，
就走。”
再次陷入沉默，周围只余轻微涌动
水声，哗啦，陆文撑上池岸，走到陆战擎旁边躺椅坐下来。
“这是家，回家还用理由？”陆文声音在偌大空间内回荡，“爸，也渴。”
陆战擎从冰桶里拿瓶气泡水，顺手丢。陆文接住拧开，咕咚咕咚灌几口，他没话找话：“爸，你看网剧？”
陆战擎道：“看两眼。”
陆文没质疑真伪，背后池波光粼粼，和灯光交织晃得他出神，嘴唇无意识地张合：“演得还可以吧。”
陆战擎“嗯”声。
抬升，远处楼亮着光，玲玲姐闻声出来迎接。
陆文下车踏上坡道，问：“爸休息吗？”
“还没。”玲玲姐说，“在游泳呢。”
东楼层是恒温室内泳池，陆文这阵子忙得没空锻炼，便换衣服过去。
深蓝池面滚着水花，陆战擎在中央池道自由泳，肌肉线条紧致流畅，完全不像中年人状态。陆文脱掉夜袍，没试水，直接跃扎进去。
他展开毛巾擦拭，闲聊似说：“爸，如果不是你想象那样，你会接受吗？”
陆战擎攥着杯子，陈述口气问：“什意思。”
陆文说：“你当初反对唱歌，不听，后来反对当演员进娱乐圈，也不听，总是不按照你期望去生活。”
实际上陆战擎直在妥协，陆文垂首擦头发，他此刻不怂，但嗓音有些闷：“假如做出更违背你意愿事，你会不会哪天大爆发啊。”
“被你肯定真不容易。”陆文说，“幸亏网剧成绩不错，否则不知道还敢不敢回来。”
陆战擎道：“脸皮那厚，有什不敢。”
陆文傻笑声，语调却很认真：“其实直想做成件事证明给你看，想狠狠挫你面子，谁让你总是看扁。”
“是你能干出来事。”陆战擎把酒喝光，“你现在办到？”
陆文摇摇头：“也没什快感，而且发现，原来心底最期待是你能认可，能不丢人地跟别人说，儿子怎样怎样。”
他游泳是陆战擎教，四岁，被只手掌托着瞎扑腾，稀里糊涂地学会。除此之外，射箭、足球、骑术、高尔夫、飞行原理，大部分男孩子感兴趣东西都是陆战擎教给他。
父子俩也曾亲密地相处过，是从什时候渐渐变得生疏？因为他不爱学习、三分钟热度，又或是青春期叛逆？
陆文思索着游完圈，触壁钻出水面，甩甩头。陆战擎靠着另道休息，然后双臂撑上池岸，纵身离开泳池。
陆文转身趴在岸沿上，说：“你这就不游啦？”
陆战擎披上浴袍，在岸边躺椅上坐下，倒杯冰镇威士忌，道：“你回来干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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