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燕庭捏着襟前唯颗纽扣,力道渐大,指甲泛起白色,声音却很轻:“老师什意思?”
“想让你好好考虑。”曾震说,“知道你师父找些体制内老帮菜出来,她想为你铺路,但她铺路你真愿意走?”
瞿燕庭将扣子扣好,回道:“师父为铺是无数编剧梦寐以求路。”
曾震笑起来:“小庭,何必跟嘴硬。”他放下茶杯,指腹沿着杯口摩挲,“今晚这顿饭,聊半个字跟编剧有关?你喜欢做编剧还是导演,在你跟胡导对话时全写在脸上。”
瞿燕庭握着围巾,说:“喜欢是最无力东西。”
陆文耐性早已磨尽,被老严无心之语撺掇,今晚起伏情绪仿佛找到合理宣泄口,还不忘甩锅:“听你!找他去!”
老严霎时醒透,没来及阻拦,陆文已经开门下车,大长腿三两下便跑进清宵堂大门。
绕过影壁墙,陆文在外院张望圈,等服务生迎接他到主厅登记,他似是而非地说:“朋友约,他应该已经到。”
服务生问:“您朋友是?”
陆文道:“瞿燕庭。”
问题。”胡庆兴趣没有消减,“当初为什学导演?”
瞿燕庭绞紧十指血液不流通,发胀,他点点松开,像把只气球放气,回答:“当导演是梦想,也是父亲梦想。”
胡庆因后半句错愕瞬,已问出首尾,推导瞿燕庭不愿透露中间过程,说:“那原因定非常糟糕。”
瞿燕庭抿住嘴唇,难言东西抿入口中吞下去,呈现是无所谓笑。他端起茶盅:“能跟您面对面对话,也算圆场导演梦。”
等待总是异常煎熬,陆文横躺在车厢最后排,手机压着额头。他放弃给瞿燕庭发消息,得不到回复只能越来越焦灼。
曾震问:“为什?”
“老师,你又何必明知故问。”瞿燕庭平静地说。
将围巾搭上脖颈,他缠绕圈,如同给自己套上
东厢房里人影挪动,瞿燕庭起身再次和胡庆握握手,虽然顿饭聊内容有限,但颇为尽兴。
曾震揽着对方走到门口,笑着道别,差遣助理去送送。雅间内冷清下来,他返回桌旁端起没喝完杯茶。
“怎样?”曾震啜口。
瞿燕庭披上大衣,说:“和胡导聊天受益匪浅。”
曾震问:“只甘愿聊聊天?”
清宵堂边门偶尔打开,车来车往却始终不见宾利影子。陆文在脑海中唱完经典情歌二百九十九首,唱到第三百首坐起来,打开微信给瞿燕庭发语音。
“夜深你还不想睡,你还在想着他吗,你这样痴情到底累不累,明知他不会回来安慰……喔算吧,就这样忘吧,该放就放,再想也没有用,傻傻等待,他也不会回来……”
老严眯觉,被他唱醒:“不回来就走吧。”
陆文倔道:“不走。”
老严又闭上眼,梦话似:“那找他去不得,多简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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