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武吃得鼓起脸颊，天真地问：“爸爸，你是从藤上摘
吗？”
叶父回答：“是啊，你每次发烧吃葡萄，都是爸爸摘。”
“可是……”叶小武嘟囔，“昨天
在下面瞅，为什
没看见啊？”
叶父笑道：“你每次能吃
盆，葡萄看见你，吓得都藏起来
。”
叶小武明显愣，相信，抱起那盆葡萄，两只小手熟练地剥开皮，塞嘴里，颗接颗地吃。
陆文换衣服，继续白天拍摄，不眠不休七八个钟头，正午收工松弦儿，饭都没吃钻房车里睡觉去。
没敢贪眠，蓄点精神便起来，陆文洗把脸回小区，发现楼尾聚着大波人，全围在葡萄藤附近。
陆文去凑热闹，被休息棚下大捧花吸引，还有个奶油蛋糕，蛋糕上写着“庆祝杨斌老师杀青”。
葡萄藤下，杨斌正在拍摄最后幕戏。
陆文绕到101阳台下，不远不近地看着。他和杨斌对手戏寥寥，基本存在于梦境，因为叶父去世时叶杉年仅八岁。
几，不做声。
陆文自行解释：“不是故意乱碰，对不起。”
门开合，人走。瞿燕庭停下来，疲惫地坐在沙发上，夜半应有困意烟消云散。
电脑屏幕上，修改过几场戏按照日期排序，第78场是修改最后场戏，瞿燕庭来重庆任务已经完成。
四点半天色黢黑，片场工作人员哈欠连连。
叶父问：“你还来劲？”
叶小武说：“趁现在有，得赶紧吃！”
随着导演喊停，现场连起片欢呼，大家纷纷大喊“杨斌老师杀青快乐”，捧花送上，大蛋糕推出来。
陆文却立在原地，缓慢回过身，抬起头，瞿燕庭没来剧组，101阳台上不见人。
葡萄藤四周热闹极，他静静望着窗，想着吃葡萄那个人，心里面空落落。
有对双胞胎男孩饰演叶杉和叶小武童年时期，此刻在葡萄藤下，叶父抱着是叶小武。
每个演员都有相对独立戏份，对陆文来说，这段戏有些陌生。
叶小武生病，发烧，打个针要死要活，从诊所回来就挂在叶父身上。叶父抱着他坐在葡萄藤下，桌上搁着小盆葡萄。
“爸爸，”小演员稚嫩童音，“葡萄好大啊。”
叶父剥开颗，喂给他：“甜不甜哪？”
陆文化过妆，却遮不住眼底青色，离开瞿燕庭房间后他睡不着，直接来上工，蔫不拉几地候场。
等杨斌过来，剧中父子俩过戏，开始拍摄。
镜头拉近，陆文眼球中红血丝痕迹分明。他暂时不做他想，只专注地演，脑海现出和瞿燕庭对词时笔记。
情绪何时推高，哪个字升降语调，关键节点，留白秒数，瞿燕庭逐教过。陆文仿佛拥有答案，面对老戏骨也能举重若轻。
场戏拍到天色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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