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容落云也是这番心思。
张唯仁身箭袖戎装,表明道:“将军,加入队伍,与霍家精骑起冲锋。”
霍临风摇摇头:“不可,另有安排。”此乃不可违抗军令,“你暗中跟着,事成不必多言,倘若事败,在危难存亡之际,你要及时露面。”
他从怀中掏出物,是那条白果灰帕,反手递过去,说:“这条帕子撒药,捂住口鼻便会晕厥不醒,到时你弄晕容落云。”
张唯仁分外吃惊:“将军,这……”
杜铮哑然,只好答应下来,而后去拾掇要紧物件儿。
霍临风推门出屋,跃至瓦檐上,净是雪,拂去截坐在屋脊上。尚不足片刻,窸窣踏雪声逐渐靠近,很轻,可见轻功得。
“将军。”张唯仁到。
霍临风未回头:“坐罢。”
两人背对背坐着,衣摆铺盖在雪上,有些潮湿,静默会儿,张唯仁说:“昨夜南城门伤亡惨重,城中大乱,眼下已经全城戒备。”
杜铮蹲在榻边,手里抱着双刷干净黑靴,说:“少爷,今日换这双罢。”
“嗯。”霍临风套好布袜,蹬进去,“嗬,热乎乎。”
杜铮道:“搁在炉边烘着呢。”站起身,展开外衣为霍临风穿上,又奉封腰玉带。他偷看眼,支吾地说:“少爷……”
霍临风道:“怎,直说。”
杜铮小声问:“是不是要开打?”
霍临风说:“带他回塞北,大哥兵马在,塞北最安全。”
他早已料想最坏结果,也安排好后路,忠仆,挚爱,唯独没考虑过自己。那捧
这些不难料到,霍临风问:“皇宫如何?”
张唯仁道:“寅时三刻拨出两千御廷尉,严守各处城门关卡,切按照将军计划进行,皇帝深以为你们想逃出长安。”
霍临风笑曰:“那是因为睿王兵实在太少,无人相信们敢起兵。”可兵力短缺,无异于以卵击石,“定北军何时能到?”
张唯仁答:“分散行军,难以判断出具体方位,不过这两日应该快。”
眼下便要赌,待和骁卫军正式交战,他们能抵抗多久。霍临风从瓦片上抓把雪,说:“无论成败,这遭,定要杀陈若吟报仇。”
暗扣紧紧搭住,霍临风回应:“估摸着是。”他抬手揽住杜铮,不似主仆,像极对狐朋狗友,揽着人走到窗边,才继续说,“你把东西拾掇拾掇,等打起来,你就趁乱逃出去。”
杜铮霎时情急:“少爷,自己逃?往哪儿逃呀?”
霍临风低骂:“呆子,随便往哪儿逃。”窗外片雪,他指着灰墙和漆门,“墙已成危墙,门亦不知何时被破开,你逃出去后混在百姓里,知道?”
说来说去,听在杜铮耳中不过是“弃主”二字,他哪儿肯,脸执拗地摇摇头:“少爷,不走,得跟着你!”
霍临风训斥:“跟着做甚?你能帮杀敌?”他拍拍杜铮肩,“活着,以后才能伺候,才能回塞北和梅子成亲,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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