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禀报道:“并非家王爷,宫里来人,说皇上传霍将军进宫,面审阿扎泰。”
霍临风即刻动身,走之前更换官服,这空当车马已经备好,俱在府门外等候。临行,容落云伴着出门,低声问:“既然要你在场,皇上便不好偏私,是好事?”
霍临风说:“但愿罢。”
离府登车,整队人马朝着皇宫方向去。
约莫盏茶工夫,丞相府后门轻轻启开,探子递进消息,又紧紧地关上。府中书阁里,陈若吟捧着卷佛经,燃檀香,斜倚在颤悠悠地藤床上。
“时间过得真快。”霍临风分心道,“回想灵碧汤游,还恍如昨日。”
容落云目光低垂:“比武招大弟子,也像是发生在昨天。”
长安城地图逐渐绘完,霍临风将容落云拉在腿上拥着,点点细讲,各道关卡、布防、宫门守卫轮换,无不细致。
容落云认真地记,而后拈起支朱笔,在丞相府上轻轻圈。这时,窗外传来琴音,不悲不喜,倒有几分铿锵味道。
霍临风说:“你姐姐是个厉害女子。”
捞到,扭脸,见张唯仁碟中堆着小山似羊骨头。
“……”霍临风怒道,“你来蹭饭!”
容落云也瞠目:“块都不给们剩!”
张唯仁抹把嘴:“看将军和二宫主相谈甚欢,顾不上吃,又怕浪费这锅好肉。”他说得振振有词,“于是便笑纳。”
身为属下顶撞将军,定北军里没这般规矩,霍临风正欲摆架子,张唯仁却先步起身:“将军,二宫主,要事俱已禀报,先告辞。”
属下来报:“相爷,霍临风奉旨进宫。”
“……度脱无量菩萨及声闻众。”陈若吟念完句,“什旨意?”
属下答:“面审阿扎泰。”
陈若吟斜目睥
本是千金女,颠沛辗转亡命天涯,为报仇,委身烟花之地糟蹋名声,如今摔断条腿,却不自怜自艾,琴声透着股决绝。
容落云喃喃道:“你娘亲也是个厉害女子。”
他二人那会儿还分崩离析般,此刻又互相恭维起来,难得晴暖,何苦辜负片艳阳天。陡地,窗外琴声戛然而止,有些非同寻常。
容落云起身到窗边窥,说:“管家来。”
霍临风正正衣冠,待管家小跑进屋,问:“可是睿王有事唤?”
这还不算完,临走,张唯仁又说:“桌下纠缠得轻些,仔细掀桌子。”
倏地,四腿分开,应着门板开合动静,霍临风和容落云非但没吃饱羊肉,还被狠狠地臊白通。
离开食肆时,两人隔着八丈远,貌离神离地回睿王府。
午后最晴,蛰园正是热闹,容端雨捧着手炉坐在廊下,陆准陪伴解闷儿,逗得对方难得露出笑意。石桌旁,段怀恪弄着架琴,路上颠簸松琴弦,需根根调整。
霍临风和容落云归来,打声招呼进屋,到书房,霍临风落座铺纸,容落云立在旁研墨。落笔成线,连线成图,此刻绘制地图比以往更加精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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