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尖儿停住,白氏落下重点:“他们?”
容落云颔首默认,他既担心霍临风,也担心……定北侯。许是因为霍钊是霍临风生身父亲,或是因为霍钊大义、气节,他确忍不住担忧。
白氏凝眸看着容落云,足足看半晌,似是确认容落云情态,然后笑意渐深,轻抿着唇瓣,仿佛忍耐不住般。
他取引火奴将房中纱灯点燃,还擎着支烛台搁到绣架旁,亮得如白昼。白氏低头笑着,喜欢容落云体贴,随口说道:“府里都是抱月点灯,这阵子乱,她倒清闲。”
抱月?容落云坐回凳上,双大眼睛直愣愣地瞧着白氏,他记得,抱月是白氏中意丫鬟,险些叫霍临风收房。
他想问问,抱月啥时候嫁人?
可是与他何干,问出口话,白氏必定当他轻佻有病。
容落云憋个半死,两瓣薄唇张合反复,愣是说不出个字来。白氏绣得专注,也没发觉他异常,反将话题给扯过去。
容落云掀帘进屋:“夫人。”
白氏抬头看来,露出淡淡笑容:“回来,黄昏日暮,还想着差人去唤你。”她招招手,叫孩童似,“虽然太平些,可是临风不在城中,也不放心你独自在外面。”
霍临风率兵去漠上,走得急,未曾回家知会声,白氏既然知道,想必是张唯仁来报过信。容落云搬着小凳坐到绣架旁,挨着白氏,问:“夫人,你都晓得?”
白氏点点头:“侯爷最是骁勇,竟攻到罗谒山去,那地方……”
容落云不免好奇,凝眸竖耳仔细地听着,白氏扭脸看他,讲述道:“临风十七那年初次挂帅,大胜后杀至罗谒山后突厥城池,屠城。”
白氏问:“城里情形如何,给讲讲?”
容落云“啊”声,心神赶忙收回,说:“城中尚有余孽,帮忙设阵巡逻,眼下还算妥当。”
这般说着,脑中浮现霍临风纵马奔去画面,算算时辰,合该抵达罗谒山,见到霍钊。也不知战情几何,那儿离突厥军大营很近,兵马够不够,切顺不顺利。
容落云抠饬绣架木框,框上雕是团纹,寓意团圆。半晌,白氏扭脸看他,问:“怎犯起癔症,琢磨什呢?”
这话听来亲昵,老少相处半月余,确亲近许多。容落云索性不藏着掖着,道:“夫人,有些担心他们。”
那件事曾听霍临风说过,是场残酷噩梦,容落云沉默片刻,望眼窗外天,不知为何感觉今日黄昏格外靡艳。
红透,真像浸染血。
容落云收回目光,垂眸去瞧面前绣架,架上绷着块玄色锦缎,布面泛着光,上头刺绣已颇具形态。针脚细密如发,他忍不住伸手摸摸,问:“夫人,这是麒麟吗?”
白氏回道:“没错,麒麟是瑞兽,有长寿之意。”此物是给霍钊新裁披风,针线缝制半个月,就差这只麒麟。
太阳西斜得厉害,昏沉沉,容落云说:“仔细伤眼睛,去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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