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霆元恢复如常神色,语调持重:“何事?”
丫鬟说:“知道王爷繁忙,王妃亲手熬参汤,却寻不到您
容落云盯着孟霆元双眸,为拉拢霍家,苦瞒他十多年,如今又这般提醒他。怎?待大业成,霍钊年迈,再告诉他当年真相吗?
他佯装还蒙在鼓里,仰着脸无邪。孟霆元无力招架,松开手,点点褪下无名指玉戒。
如他所言,经年未见很是高兴,奉上戒指说些旁。
“你十八岁生辰时,命人制这枚戒指,想着有朝日能送给你。”
容落云低眸瞧着,顶好玉,戒圈里雕琢着花纹,细看是片蘅草。他却不接,淡淡地说:“姑娘家才戴这些,不喜欢。”
孟霆元愈发难抑:“小蘅,你很紧张霍临风吗?”
容落云睨着对方,十足挑衅与骄纵。“不是你叫拉拢他吗?不该紧张?”他站起身,移步梨木架前,端详摆着双耳瓶,“尽心拉拢他,发现跟他甚为投缘,共经历种种,与生死之交无异。实不相瞒……”
孟霆元盯着那背影:“什?”
容落云说:“他走,惦记得厉害。”
“小蘅……”
脸正大光明。
“猜,陈若吟已经知道不凡宫与你有联系,只是没有证据。”容落云说,“他还派探子在西乾岭,估摸也知与霍临风交好。”
如此串,睿王,不凡宫,霍临风,陈若吟便知三者为盟。容落云道:“他当和霍临风是你左膀右臂,既然不凡宫无法即刻拔除,便将霍临风派回塞北。”
总之,拆局为先。
可霍临风回塞北,又无异于纵虎归山。
孟霆元问:“那你喜欢什,都寻来给你。”
容落云回道:“不喜欢蘅草,喜欢云纹,喜欢画着云纹竹灯。还有燕子风筝,绣着白果树纨扇,灵碧汤红鲤。”
如此细致,听不出端倪是傻子,孟霆元面露灰败,青梅竹马两心知,这两心已经在暗恨之中隔肚皮。
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太傅之事,容落云必定也是怨他。
夜这般深,名管事丫鬟提灯而来,停在小暖阁门外。敲门声响起,丫鬟恭声询问:“王爷,您在里头吗?”
“魂儿都丢。”
“小蘅,休说胡话。”
“俱是实话,情真意切。”
孟霆元霍然立起,走过去,抬手捉住容落云肩膀。他满面忧色,掩藏着不易察觉惭愧,道:“小蘅,莫与霍临风太亲近,会伤你自己。”
为何?因为霍钊杀唐祯夫妇?
孟霆元摩挲指间玉戒:“丞相敢走这步,必定另有谋划。”
容落云道:“也是这样想,故而前来查探。”
十七年不曾北上,如今因句话生疑,便跋涉千里踏足长安城,心里得有多在乎……孟霆元望着容落云,良久没有吭声。
可终究未忍住,他语气松快地说:“你亲自来很是冒险,提醒,派人查清也是样。”
容落云道:“不必,自己去办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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