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舟道:“军饷迟发,将士流失已经造成,侯爷也确受伤,所以皇上才敢放虎归山。”他用个“敢”字,“霍门势强,强在能号令千军,如今人员伤亡,战乱又未结束,即使胜仗也会大伤元气。”
兵力不足,皇上忌惮之意也会减轻。
那般话,容落云问:“胜仗后休养生息,霍临风还会回来吗?”
沈舟想想,而后摇摇头:“不会。”他无意安慰,只言真实想法,“即使调离塞北,也定是留在长安。”
容落云急道:“为何?”
“沈大人,你有心事?”他问。
沈舟道:“怎是有心事,公子寻来,应当是你有心事要解答。”他之所以容色微郁,是因为份同理心罢。
话不言自明,被揭穿被扒开,容落云不知该感激体贴,还是感到害臊。他揪着那条热巾,说:“霍将军回塞北,大人是否晓得?”
沈舟沉吟片刻:“不知,但在意料之中。”
容落云问:“何出此言?
时分抵达瀚州城,“吁”声停在城外。
城门两旁设官兵把守,渐至城内,主街繁华喧闹,与灾时疮痍之景根本天翻地覆。容落云无心贪看,下马牵缰,径自来到知州所居府邸。
拾阶,他恭敬道:“官差大哥,在下姓容,从西乾岭而来,有要事求见沈大人。”
说罢等候通报,容落云有些渴,下阶取马背挂水囊。引颈灌水,他原本垂着眸,瞳仁儿却倏地向右转。
这时管家出来:“怠慢公子,快快请进。”
沈舟答:“定北侯势强,需要丞相来制衡,旦兵力损失,则变成定北侯制衡丞相。”
他放低声调,犹如兄
半晌只顾着说,沈舟指指桌上饭菜,以此要挟。待容落云吃下几口,他才回答:“不知,是因为驿兵快过探子,八百里加急可不是人人都能比。”
至于意料之中,定北侯原本只催军饷,遇袭后,连上数道折子自贬,请求皇上允准霍临风回塞北挂帅。
既然如此,塞北回信中必定提及,霍临风也早该知道。
容落云盯着碗里白饭,咧开嘴,然而眉头始终紧紧地蹙着。这般连连苦笑实属失态,可他抑不住,喜欢,憎恨,无可奈何,哪样都叫人失控。
“沈大人,”他筛出点理智,“你对此事怎样看?”
容落云收敛余光,无事般,随对方迈入知州府大门。府中难拟将军府气派,不过甚为清幽,亭台楼榭亦极为雅致。
入庭院,松林间藏着茶亭,除却茶香,还弥漫着饭菜香味儿。沈舟立在亭外,官服加身,估摸刚回府不久。
甫见到,容落云率先出声:“沈大人,鲁莽前来,打扰。”
沈舟笑道:“哪里话,这儿冷清得很,巴不得有人来坐坐。”他摆出“请”手势,“想必公子还未用饭,道用些可好?”
容落云恭敬不如从命,进茶亭落座,丫鬟递完热巾便退下,亭中只余他们两人。他低头擦手,稍抬眼,见沈舟面上笑容含蓄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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