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情不好,被人丢之后再没好过,饭照常吃,事照常做,但歇下来便难受,胸口堵得厉害。
他渐渐睡着,皱着眉,在梦里都不高兴。
那道彩虹没坚持多久,消失于天际,独留明晃晃太阳。城中热闹起来,百姓喜晴,扫阴雨天烦闷。
午后晴得最盛,将军府外侍卫正换值,险些被人奔来撞翻。众人定睛,见来人是军营主帅胡锋,只好作罢。
霍临风本未睡醒,远远听见声“将军”,不知是谁叫他。待迷茫起身,胡锋已经满头大汗地冲进来,
霍临风蹙眉:“你哪样?非死非残。”
侍卫咽下委屈:“容落云说他好得很,让将军别再白费功夫。”
霍临风脸色陡变,泛着黑,又阴沉沉泛着青,眉宇之间也藏着份委屈。他摆摆手,挥退这个,叫来等候另个。
来者叫张唯仁,是将军府训练探子,直负责往返瀚州送信。霍临风捏着那封家书,折几折,用鹿皮绢子裹住。
“这回出趟远门。”他低声道,“走西边,送去塞北侯府。”
下。“你回去罢,告诉你们将军。”他面无波澜地说,“本宫主好得很,以后别再白费力气。”
侍卫俯首答应,抹把脸,容落云已经不见。披蓑戴笠,浸着身泥水回去复命,还不知要挨怎样骂。好好将军,惦记个江湖草莽,像爹惦记儿子、娘子惦记相公。
霍将军正在议事房见客,遭人腹诽,鼻尖有些犯痒。
杜管家从侧门进来,捧着玉壶,轮番为大人们添茶。无人敢饮,这叫“添茶送客”,大家纷纷起身告辞。
待人走净,霍临风揉揉眉心:“文官也忒无聊。”芝麻大事儿要商议半晌,瞻前顾后,若在战场上百回都不够死。
张唯仁领命:“将军放心,信在人在,属下即刻出发。”
霍临风点点头,待人离开,陷在椅中忽然无事可做。外面丫鬟叽叽喳喳,看彩虹呢,他听来心烦,起身回房去。
杜铮紧跟,进卧房后铺好小榻,那幅画像就挂在墙上,霍临风总是躺在榻上看。看便是晌,看就到深夜。
“少爷,眯觉罢。”
“嗯。”霍临风抬臂压着眼睛,否则盯着那画,不知何时才会闭上。
念及战场,之前沈舟告知,那帮突厥蛮子屡屡挑衅,不知近况如何。“杜铮。”霍临风招招手,离近低声,“叫张唯仁到书房等。”
他就着未收纸笔,写下封家书。来,询问蛮夷寻衅之事,二来,令亲眷勿念,三来,容落云报仇心切,提醒父亲防备江湖人士。
写罢,霍临风移步书房,谁料张唯仁不在,反而杵着个泥汤淋漓侍卫。杜铮惯会办事,句话抚平主子火苗:“少爷,这是暗守容落云那个。”
脸泥,霍临风懒得分辨,示意快快禀报。
侍卫抱拳:“回将军,容落云今日外出,身体已无大碍。”何止无碍,停顿片刻敛敛难堪,“他已知将军近日安排,还把属下搞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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