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洗更衣,想到“杜仲”那张脸面。
扎发戴冠,昨日情形纷至杳来!
天晴,雨水蒸发无痕迹,可那人给伤痕却无法抚平。他没有好,他点都没好,仍是愤怒,仍是不甘,仍是伤心尤甚!
容落云折回床边,软褥揉搓乱,俯身轻轻拽。丝枕滚动,他目光却定住,瞧见枕下那张小笺。
熙熙融融,如今只剩冷冷清清,酸酸甜甜,也变成浓浓苦涩。每看字,心便绞紧分,他藏于枕下宝贝日日偷看,眼下竟不知是真心还是鬼话!
众兵急忙行礼:“——拜见霍将军!”
霍临风扫视圈:“来西乾岭许久,总算和各位兄弟见面。”行至台边,双眸微微眯起,“卯时已至,却无人晨起操练,按理说应该军杖二十。”
众人噤若寒蝉,仿佛立大片鹌鹑。
“那就——”他说,“每人军杖三十,外宿不归者四十,聚赌者五十,主副帅尸位素餐者六十。”说罢跳下,徒留众惊愕。
懒散惯臭兵,问:“将军,为何比军规多十杖?”
院中淅沥雨,“是活该,叫他伤心。”
意气风发少爷何曾这般,杜铮好心疼,再劝不出旁。“少爷,你吃些东西,睡觉。”他去铺床,“事情才发生,也许明天容落云就消气,就与你和好。”
霍临风想,真?容落云真会原谅他?
他听话地登床睡觉,抓救命稻草般,幻想明日容落云与他和好。
杜铮叹声,搬小凳到门外守着,和在侯府时样。他纠结得紧,是祈祷少爷和容落云重归于好,还是祈祷他们刀两断?
“……不要。”他喃喃,而后高声,“不要!”
压抑天夜痛苦终于爆发,容落云抽出长剑,将燕子风筝猛地劈碎。然后冲出厅堂,又剑斩断竹柄提灯,那动静惊得喜鹊离巢。
“都不要……都不要……”他念着,奔入院中奋力挥,盛满水大缸瞬间爆裂,红鲤在碎片中摆尾,莲花被碾成花泥。
容
霍临风逡巡到开口之人,腕子甩掷出颗碎石,对方登时爆出惨叫。他敲人家颗牙,道:“新官上任三把火,本将军耍耍威风。”
大清早,西乾岭军营苦叫连天,引得过路人引颈。
而东边七八里,不凡宫安安静静,再无杜仲师兄操练喊号。
无名居中,夜雨水令大缸满溢,含苞莲花已经开。容落云醒来,长长觉过后,所有情绪沉淀腹中,似乎好些。
他坐起身,忽然想到“杜仲”二字。
罢,明日再看罢。
霍临风昏睡天夜,卯时醒来,雨已经停。
他梳洗更衣,穿身箭袖戎装出门,纵马抵达冷桑山下军营。营中悄悄,众兵仍在酣睡,他破开营门闯进去。
手缠马鞭,脚踩官靴,扎入营帐扬鞭叫人起床。
霎时间,整片军营哀嚎遍地,全都屁滚尿流地跑去校场集合。霍临风登上点兵台,甩出鞭巨响,声儿却轻快:“问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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