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来寒风,从天落下缕灰烟,他扬臂接住,发觉是条帕子。干干净净,角落绣着抹鹅黄春色白果叶,嗅,萦着淡淡蘅芜香,与丝牛乳味儿。
恩客?姑娘?
他不知,也懒得猜,随手揣入怀中带走。
四楼花窗,容落云窝在榻上又造梦,手臂搭着窗沿儿,叫风吹拂广袖。
作者有话要说:霍临风:四千两听首歌,快乐。
“蓼蓼者莪……哀哀父母……”唱是《蓼莪》。
旁人观美色,独他听其鸣,唱到“南山律律”,他心口猛地酸。
霍临风又斟盅,不知容端雨为何唱曲祭歌。仰颈饮酒,蓦然瞥见四楼身影,月白衣袍,只不过摘银丝冠。
是他?!
这时曲毕,周遭赞美不绝,他被嬷子拽着讨夸奖。“甚好……”他敷衍句,再抬头,栏杆处那人踪影全无。
,攒足势头,“请花魁端雨姑娘!”
满楼丁男惊呼,皆引颈巴望着,人未露面便已垂涎。霍临风心中稍惴,等着,霎时耳畔惊呼,抬眸望去,长廊中倩影翩翩,远远,只觉仙姿无穷。
婢子叫得急,容端雨却沉稳,凭栏低望,眼看见被簇拥霍临风。
两人遥遥对上,霍临风心头惊诧,风尘女子却姿容出尘,倒像高门大户千金女。待容端雨出来,他看清,眉眼果真与月白影子相似。
莫非,那人真是容落云?
陆准:你有事吗魔鬼?
虚虚实实,渺渺似梦。
他顿觉索然,问:“几时?”
不知谁说:“快到卯时。”
天快亮,霍临风扭身朝外走,身后众人又热闹起来。他走出朝暮楼,将袍子还回去,而后慢腾腾地回客栈。
六角六面朝暮楼,逐渐与他擦肩。
容端雨踱来斟酒:“公子想听什曲儿?”
霍临风怔怔,将四千两推:“花魁拿手便好。”
嬷子忙敛包袱,容端雨提裙登台,借清倌琵琶。楼中静可听针,俱屏息凝视花魁唱曲,拨弦,微动唇,淌出天籁之音。
四楼隅,容落云在喧嚣中做场梦,忽安静,他却陡地醒来。
起身撩开纱幔,他披发下床,赤足走到门边。辨出容端雨歌声,推门入围廊,凭栏低首时发丝倾泻,遮盖半张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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