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铮捂嘴噤声,罢,这主子连大少爷话都不听,主意大着呢。他点上块香,宁神,而后往榻边窝,大白天守起夜来。
高床软枕,霍临风蹉跎
口艺人笑:“莫急,先说四宫主刁玉良,人不如其名,无宝玉温润质,无良善慈悲心,小小年纪却火药筒子般,点即炸。”稍停,音量更低,“这几位全部身负命案,凶恶至极,所杀之人不计其数。”
至于二宫主,口艺人道:“这四人喜好——酒、色、财、气,顾名思义,二宫主得味‘色’。”
此人姓容名落云,深居简出,颇为神秘。其胞姐容端雨,乃朝暮楼花魁,姐为娼,弟为寇,好对不要脸面姐弟。
两年前深秋,容落云兽性大发,在霄阳城连犯十五起命案,将人糟蹋后,还在床头刻上名姓。不单霄阳城,放眼大河以南,林林总总采花案,皆留他容落云大名。
话毕,无人提出异议,可见人尽皆知。霍临风此刻明白,当晚曲鸾台夜宴,沈问道所言“恶霸盘踞”为何意。
铜板,他能声情并茂讲到晌午,还赠曲落离莲。
口艺人返台,轻拍惊堂木,声儿也悄悄:“在下混口饭吃,光天化日讲讲不凡宫,若被其中弟子听去、逮、砍,劳烦父老拿草席,为填座小坟,在下不胜感激。”
众人哄笑,配合地“嘘”声,馆内登时静。
只听口艺人道,不凡宫居城南偏东,宫内弟子者众,皆通刀剑骑射。西乾岭看似繁华,然,路无官兵巡街,城无兵丁驻守,城中做主之人,非官非兵,乃不凡宫四位宫主。
大宫主段怀恪,嗜酒如命,却非熏人醉汉,生得副翩翩公子相。他内功深厚,七步之内不使招式,可将人震心断肺。口艺人顿:“这本领,只有取人首级如探囊取物定北侯之子能比。”
乾坤朗朗,匪竟能折兵,仗着山高皇帝远,要将这西乾岭作“小长安”不成?
离开论茶居,霍临风没闲逛心思,打道回府,闷在客栈闭门户。杜铮见状,挨在床边问:“少爷,您有何打算呢?”
霍临风在床内说:“轮得到你来问?”
杜铮嘀咕:“还以为西乾岭太平,谁料藏着大麻烦,担心呀。”他给霍临风搭上小褥,“单枪匹马实在凶险,还是尽早上任接兵,才稳妥些。”
霍临风低骂:“再絮叨,将你嘴巴缝!”
立即有人起哄:“跑商胡掌柜说,长安都传遍啦!定北侯之子削突厥将军脑袋,日日枕着睡呢!”
霍临风瞠目:“……”他是什妖魔鬼怪,枕着莫贺鲁脑袋睡,做甚,跟那死人贴耳说体己话?
口艺人又道:“三宫主陆准,机灵俊秀,腰缠万贯,有小财神之称,奈何钱财全是劫道所得。”
霍临风暗道凑巧,原来那少年颇有来头,劫杀骁卫军,抢夺命官财,不凡宫确横行无忌。杜铮凑来:“少爷,怎隔过二宫主没说?”
霍临风道:“江湖刀光剑影,许是已命丧黄泉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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