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承
那双眼睛眨不眨地看着他,倏地,眼尾渗出颗泪珠,滑落进发丝指尖。
他弯下腰,离近听见微弱声音,乔苑林艰难地说:“谢谢……你救。”
苏醒后,乔苑林情况比较稳定,天天恢复着,逐渐摘掉氧气罩,后来拆线,术后第次详细检查结果也很乐观。
当有力气讲句完整话时,他把手术前就想好甜言蜜语问出来:“打开心脏你看见什?”
梁承回答:“血管。”
有医生来做检查,房门开合,脚步进退,梁承似乎能听到,但惛然梦中没有醒过来。
不知过去多久,窗帘缝隙光线由明变暗,距手术结束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
压着手臂丧失知觉,梁承不得已动弹下,他缓缓抬起头,洁白枕上,乔苑林睁着双大眼睛,在认真地看着他。
梁承以为在做梦,重新趴下去。
不消片刻,他猛地直起身,乔苑林睁着眼睛弯起点弧度,下半张脸隐在氧气罩下面,对他笑。
他舌尖还露着。
“……乔治!”
梁承极其不悦,跟条天真无邪并欠揍狗子互瞪,半晌,自言自语地慨叹:“这个不睡,那个不醒。”
又睡个多钟头,天未黎明,梁承起床换身休闲装,勾着平安结出门。
若潭门前空荡冷清,除却急诊中心,各楼层都人迹寥寥,住院部里,走廊只有轮流巡视医护人员。
乔苑林说:“除血管呢?”
梁承以为他好奇详细病因,但恐怕他听不懂专业名词,便道:“还有些碍事,放心,都给你切。”
“……”乔苑林急得险些旧病复发,“心里都是对你爱。”
那颗心脏大特写浮现在脑海,凹陷,狭窄,异常肌束,梁承说:“还真是畸形爱。”
春节是在医院过,贺婕给乔苑林封压岁钱,厚得过分,大约是声“妈”叫到心坎里。
梁承整个人愣着,他见过患者五花八门苏醒情况,抬手指,动腿,甚至发梢被风吹动,家属呼天抢地把人吵醒……
这种眼珠明亮还会笑,乔苑林是第个。
应该醒来会儿,梁承起身离枕头近些,不敢高声语,带着颤音:“感觉还好吗?”
乔苑林眨眨眼。
梁承说:“手术很成功,目前也没有出现排斥反应。乔苑林,你很厉害。”
梁承买杯意式浓缩,用咖啡因吊着精神。他把乔文渊和贺婕撵走,霸占病房。
天将破晓时,他拉开点窗帘,浓艳霞光照射进冷色屋子,有种病态与生机互搏美感。
梁承拉近椅子挨着床沿,看乔苑林,眉睫耳鬓,颈,锁骨,纤细臂膊。光看觉得不够,指腹戳上乔苑林手背,描摹血管、静脉,勾勒指关节浅浅褶皱。
他意识不明地消磨数小时,盯得眼眶泛酸,生理性,却心理作祟不肯移开分毫。
咖啡因逐渐失效,他栽下去,伏在床边陷入睡眠,那沉,比在家里双人床上睡得好多。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