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梁承在旗袍店租房子,生人勿近,每天照面却没称呼过对方,今时不同往日,竟有点不知所措。
王芮之笑道:“不打招呼不让你上楼。”
梁承抿下薄唇,说:“姥姥。”
王芮之手拉着个,独居难免孤单,她成日羡慕儿孙膝前邻居,今天她这里下子来俩。
上楼到家里,室厅,房主用心装修过,王芮之再添置些物件显得愈作温馨。旗袍店缝纫机还留着,摆着光线明亮阳台上。
离开学校,他们去本地商超买些特产带回去,乔苑林以前经常买传统糕点寄给王芮之,老太太很喜欢。
晚上订机票,二号早晨退房,他们直接飞抵王芮之居住城市。
乔苑林来次数不多,即使来也很少去家里,般约王芮之和林成碧出来见面。这下老太太搬出来,倒是方便些。
小区地段不错,街上排满足衣食玩乐商店,但凡阳光明媚,露天茶室总坐满老年人闲话家常。
王芮之迫不及待地来到街边等,她视力减退,老花镜增厚,不过耳链依然银光闪闪。
留学生踢足球,被虐得体无完肤想集体跳楼。
乔苑林采访过许多人,说大圈绕回自己身上。
寝室是四人间,他是老四,只有他把毛巾叠成豆腐块。丢过雨伞、U盘、棒球帽,毕业年级摆摊卖旧物,买盆仙人球。
体育课他不上,去实验楼看生物系学生。路上听见有人喊名字姓梁,他定会停下来。牛肉锅盔其实不好吃,可他再也尝不到那年晚自习送到他面前滋味。
他去故宫、天坛、王府井,去切人多地方,去各大医学院,去胡同串子看电线杆上贴着二维码。
乔苑林问:“姥姥,你现在还做旗袍吗?”
“做,就是特别慢,眼睛不好使。”王芮之回答,“而且那缝纫机年头久,总出故障,维修店也不乐意过来修。”
梁承干过这活儿,说:“等会儿帮你看看。”
厨房煲着给他们炖汤水,王芮之跟着心热,作为唯知情长辈,她问:“你们……怎样啊?”
乔苑
十几辆出租车疾驰过去,终于有辆减速停下来,她端详车厢内乘客,立刻笑开。
乔苑林推开车门:“姥姥!”
王芮之小跑过去搂住他,仿佛外孙仍未长大,说:“宝儿啊,快让抱抱。”
梁承从另侧下车,恍惚回到晚屏巷子。当年老太太苍老些,还是爱美,大衣里穿着丝绒旗袍,蹬着半寸高皮鞋,俨然未改模特队队长风姿。
王芮之移动目光,唤道:“小梁?”
乔苑林停在萧条槐树下,告诉梁承:“婚礼那天,爸说贺阿姨儿子在英国留过学,然后见到是你。”
他那刻就动摇。
勿忘摆在他和梁承之间,他平生唯次那迅速地吃完顿饭,他不敢磨蹭,否则稍有空隙大概就会问出口——
你也追寻过吗?
梁承此刻回答他:“是,就像你追寻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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