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臻顿觉鼻酸,他想逃走,像个懦夫样逃走。
这些天他头顶上悬不是把利剑,是根针,落下来不会要命,会引起阵刺痛。
楚太太抬头看见他,轻声道:“回来啦。”
沈若臻终究没有逃避,他蹭着地板迈入房中,说:“为什个人待在这儿?”
楚太太没叫“小琛”,也没有称呼“你”,回答:“在等儿子下班。”
工作狂转性,突然恋家。
沈若臻只是高估自己,平静外表下,他清楚藏着多少舍不得。
他尽量不去关注楚太太动向,可是很难,秀姐说楚太太明天还会出门,不用准备午饭,司机说车子去过医院有细菌,要送去清洗。
三天后晚上,沈若臻在书房挑灯,接到印社电话,通知他印章刻好。
挂线后,他觑着桌面发会儿呆,然后抽出张白纸,拿起钢笔。
沈若臻难以动弹,倘若这个“儿子”指是他,那他是不是可以当成最后次,叫道:“……妈。”
楚太太却没应,望着他问:“孩子,你是谁呀。”
那家印社和公司大厦在条街上,沈若臻第二天下班顺道去取,碧玉章,顶端刻环日月同辉天启通宝,章底是他真名。
印社师傅预备试印本册,印章蘸上红泥,沈若臻却印在别处。
回到家,花园和别墅都安安静静,家里好像没人。
沈若臻顾不上换鞋子,径直上楼,心里不禁突下——“楚识琛”那间没人住卧室开着门,有亮光透出来。
他步步走到门口,卧室里,楚太太独自坐在床尾,双手捧着直摆在床头柜上相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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