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永远是座上宾,和上个夏天初次来楚家样,站在甬道上等着人迎接。
沈若臻站在门廊台阶上,穿着件白色棉布衬衫,矜贵沉淀,书卷气颇浓,旁立柱枝蔓缠绕,垂下截绿藤拂在他肩头,分外清爽。
楚太太就在花园里,热情地说:“明章来啦。”
项明章叫着“伯母”,视线已然向沈若臻飘去,把人从头到脚看几番来回,才道:“半
项明章催促:“说话。”
沈若臻轻叹,吊人胃口:“不说,累。”
项明章没那好拿捏,说:“也累,今天接到楚家宴会邀请,麻烦替跟楚太太道个歉,不去。”
沈若臻怔,昨天早晨貌似听楚太太提过句,亦思终于稳定,要请些朋友去家里坐坐,算是聊表心意。
他当时在看早间新闻,没仔细听,此刻不管那多,说:“周末见。”
项明章说:“吃什?”
沈若臻形容:“清汤寡水。”
唐姨瞪他,在旁指指点点:“你不就爱吃清汤寡水,飘点油星都要皱眉,咖啡油脂倒是不嫌,成天当水喝。”
沈若臻笑纳这通教训,当着长辈讲话不便,他也说不出太过分,半晌,不咸不淡地说:“玫瑰花彻底蔫儿。”
项明章道:“都多久,记得扔掉,腐坏会招虫子。”
过他,清楚他忙,自己也忙,懂分寸地互不干扰。
晃过去将近二十天,亦思各方面安顿妥当,沈若臻依然不松懈,把主要精力转移到手头项目上。
夜晚加班,他泡杯黑咖啡,太烫还没喝,唐姨拎着保温饭盒来送消夜。
体恤沈若臻辛苦,最近家里每晚煮好消夜让司机送来,他道:“唐姨,今天怎是你跑趟?”
唐姨端走咖啡,打开饭盒,带壶汤水和两只鳕蟹凤眼饺,说:“每天都剩,来监督你。”
项明章道:“不去——”
沈若臻打断:“会等你。”
初夏天气升温明显,楚家花园里风景正好,星期六,雕花铁门大开着,草坪上布置成套桌椅。
宾客中有亦思高层,合作多年生意伙伴,还有辛苦数月雷律师。
项明章到得不算早,拎着小盒奶油蛋糕下车。
沈若臻说:“生平第次收红玫瑰,不太舍得扔掉。”
项明章低笑声:“沈先生,你在暗示继续送吗?”
幸亏地方大,唐姨去待客区沙发上,沈若臻压低嗓音,温文尔雅地提要求:“你亲自来送吧。”
项明章道:“为什?”
沈若臻不吭声,舀勺汤水喝下去,他家教不允许发出响声,但他故意泄露点动静。
疲惫时候吃不下多少东西,沈若臻接过汤碗,炖是淮山香梨,闻着味道清甜。
手机突然响,是项明章打来。
沈若臻戴上耳机接听:“喂?”
项明章问:“还在忙吗?”
熟悉声音淌进耳朵,力道温柔,抚过连日绷紧神经,沈若臻蓦地松弛下来:“不忙,在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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