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臻向寺中住持借
笔墨和经书，然后在佛堂外
长廊上铺开
道白宣，他跪坐蒲团，要为已故忘求法师抄写卷经文。
项明章终于见到沈若臻写正经小楷，修长手指握着根纤细狼毫，下笔成字，秀，正，若游云惊龙。
写完，沈若臻将经文折叠，投入大殿前化宝炉。
火苗彤彤，白纸燃烧成灰。
他双手合十，在心中叫是“姚管家”，然后悄声昵语，说：“德善无涯，清商薄赠。”
姚徵仔细端详他：“你就是沈少爷后人？”
沈若臻没有明确回答，顶着这样脸已经胜过切，他迂回地说：“谢谢你直保存那些旧物。”
姚徵还有许多想问，沈若臻望向西边供奉牌位佛堂，说：“抱歉，
想先去看看姚先生。”
项明章留在院子里，他准备好说辞，虽然有点避重就轻，但也足够应对。
沈若臻进西边佛堂，纪念已故法师庄重地，他不敢四处看，垂眸跟着僧人指引走到处牌位前。
“就是这张脸才有可信度，如果姚女士相信，们争取再跟她交涉件事。”
沈若臻说：“以后由打理父亲墓？”
项明章笑着低声：“沈少爷聪明。”
沈若臻摇头，心中是无以复加熨帖：“只是猜到你会想所想，在们封建旧社会，这不叫聪明，叫好命。”
汽车行驶半个钟头，停在座山下，那间寺庙年头久远，原本破败不堪，姚家捐钱修缮和扩建过，这些年香火越来越旺。
抬眸看见法号“忘求”，沈若臻顷刻间全都懂。
姚企安是在惦念他，回到宁波后半生，到暮年将死都在惦念他下落。
佛门不可高声，沈若臻咬紧牙关，绷出张镇定面孔，耳边似乎听见姚企安在喊他“少爷”。
双手掐着截香火，沈若臻道：“姚管家，没能信守承诺，来迟。”
腮边水珠落地，他恍然地说：“大难不死，定是因为你保佑。”
项明章从包里拿自己眼镜，本意是给沈若臻遮遮，等沈若臻戴好，银丝细边架在高挺鼻梁上，衬得双眼愈发黑白分明，不光举手投足，连眉梢眼波都流露着股书卷气，更像是旧照片里少爷。
寺庙四方院中站着对母子，是从杭州赶来姚徵和姚竟成。
那只木箱交付后，姚徵心头不安，定要亲眼见见那位沈家后人，等项明章带着名年轻人踏入寺庙，只消眼，她震惊地捂住嘴巴。
沈若臻亦觉诧异，他知道姚徵七十多岁，可毕竟是姚管家小孙女，曾经听姚管家提起都是“小丫头如何如何”。
他主动道：“姚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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