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识琛没接腔,陷在项明章假设里,荒唐是他亲身经历这种幻想,却说不清是种什滋味。
半晌,青姐悄悄送来碗解酒汤。
沙发上呼吸均匀,项明章好像睡着。
青姐拿勺子送到项明章唇边,尝
项明章轻嗤,长腿屈在沙发坐下,竭力克制酒劲儿蠢蠢欲动,太阳穴有些胀,他半躺闭上眼睛。
今夜闹剧在眼前翻涌,项行昭惊愕哭闹,项琨怒气,项環疾言厉色,大伯母和姑父软钉子,堂兄弟指摘……
个个装得孝感动天,怕老爷子受刺激,实则联手触他逆鳞,逼他发作,闹得在董事面前理亏。
项明章头痛,抬头压住额角青筋。
楚识琛仍立着,已近凌晨,他准备告辞:“项先生,早点睡吧。”
白咏缇仿佛被戳中痛处,说:“正是无路可走,所以抓住点信仰寻求安慰。”
楚识琛绕回自己观点:“摆在这儿不等于抓得住,观音又叫观自在菩萨,不如学其意,得身心自在,才是解脱。”
白咏缇轻声:“哪有那容易解脱。”
楚识琛从进门就有种感觉,白咏缇样貌年轻,状态却死气沉沉。
他实在不明白,项明章争强好胜,享受并擅长掌控权力,为什母亲会寡居在远郊,消极避世。
音像,楚识琛踱近,明白白咏缇淡然疏离是从何而来。
不知不觉望得久,怕冒犯神明,他双手合十向观音颔首行礼。
恰好白咏缇进来撞见,好奇地问:“小楚,你信佛?”
楚识琛垂下双臂:“曾经有长辈希望信,但做不到。”
白咏缇不意外,说:“年轻人不经风霜,不受苦难,自然不会信。”
项明章说:“如果觉醒来在没人认识地方就好。”
楚识琛愣道:“没人认识?”
“嗯。”项明章说,“这儿待烦,干脆换到另个世界。”
楚识琛恍惚地说:“也许真有人从另个世界来。”
项明章哼笑:“是你醉还是醉?”
本不该与长辈争辩,楚识琛最后望眼观音:“玉净瓶雨露不会撒遍大地,普世凡人,终究要靠自己。”
白咏缇愁忡无言,似乎在琢磨这句话。
项明章洗把脸过来,白咏缇回神,忘记要从书柜拿佛经,空着手离开。
项明章问:“你们在谈什?”
“是放肆。”楚识琛玩笑地说,“问伯母,能不能让你给加薪水。”
楚识琛笑笑,他经过风霜、见过苦难,岂是和平年代人能懂?
他道:“也许吧,敬之但不求之,学之却不信之。”
白咏缇说:“看来你有自己见解?”
楚识琛瞬间目光深远,旧日艰苦景象浮现在脑海中,倘若求佛有用,他用不屈信念、几世财富、乃至生命争取东西算什?千千万万人抛洒热血又算什?
“谈不上见解,浅薄个人意见罢。”楚识琛道,“如果庇佑存在,人怎会受苦?如果不存在,又何必奉若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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