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开始洒酒,然后烧纸钱,边烧边说话。他向来沉默寡言惯,从没开头说过那多话。现在说起来也是断断续续,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但他没有停,直说着。纸钱烧完,他就开始拔坟头荒草,边拔边说。卢秀云揉揉被风吹干涩又变得湿润眼,也开始拔草。两个人起做,不大坟头很快就恢复泥土颜色。陈清开始从地上捧土洒到坟头上,他没用铲子,就用手,虽然很慢,但他也不急,就捧捧地添土。直添个小时,被风吹雨打有些变小坟头才恢复最初规模。
“阿姨,你陪爸说说话。去看看妈。”陈清打声招呼,就提着剩余半纸烛走。他
财反目甚至告上法庭事,所以对陈清她直怀有份愧疚。
陈父去世,她更应该视同仁才对。家财是不多,但陈清毫无疑问是至少要分半。陈父留下房子虽然破旧,但卖得好也能卖个50万左右,般人哪能不动心。陈清却主动后退,那是他还是个正在拔高半大孩子。
外人都说自己没亏待陈清,但卢秀云自己知道,她还是亏待这个孩子,而且亏欠不是点半点,光晓宇学费和生活费陈清就出4、5万。这笔钱还不知道什时候能还上——陈清是没说要还,但她怎好意思在占这大便宜之后还这亏待这孩子!谁家孩子不是父母心头肉,晓宇还有自己疼,陈清却连个把他放在心尖人都没有!
也许,自己该做些什……
“唉,晓宇不在,等他毕业定要他去他爸坟前补上这多年空缺……”卢秀云碎碎念着,把手上鸡和鱼到厨房放好。
“学习重要。”陈清低声说,进客厅拿出卢秀云已经准备好纸钱香烛和酒。等卢秀云从厨房出来锁大门,两人就起朝田间小路走去。今天,是陈父忌日。
陈父坟头在陈家田里不远处。崔市只是个县级市,对遗体火化这件事查不严,而且中国人直奉行人死为大,要保持完整入土为安。所以很多人宁愿被罚钱或者趁着半夜偷偷把亲人遗体埋也不愿意火化——当然,这只是少数。
世界再信息化,也不会在田间地头都安装上监视器。个村个镇人有亲人去,只要没有心里想报复举报,上面相关部门基本都是不管——管没奖金,反而容易引起当地人群起攻之。虽然他们是在依照法规办事,但中国素来也有“发不外乎人情”说,这种事……不好管啊!
走过4、5条黄土小道,七拐八拐,陈清提着竹篮终于走到父亲坟头。去年除过草坟头已经再次爬满各种野草,当年陈父下葬时栽下松树已经长到和陈清样高。
今天风大,陈清蹲下用打火机点蜡烛,每次火焰露头就被冷风吹熄,试几次都不行。陈清只好把蜡烛固定在有些冰冻土壤里,手挡风,终于点燃烛芯。手继续捂会等火焰壮大,被风吹左右晃动但没有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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