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天下四分五裂,白初敛父亲早些年随师长加入混战,成乱世枭雄,方霸主,共生院系军阀脉。
然而这世间不比太平盛世,内忧外患,共患难容易,同享福反而难,后来当时白将军与恩师有间隙,索性回古盐城,自拥兵占山为王——
白家便成如今人们口中新院派,而老将军恩师,自然便是旧院
……
霍显被人抬着回帅府,叫所有人都看笑话。
热脸贴冷屁股,这真是神仙都会冒出火来,更何况是霍军长这样火爆人——
第三日早上,他便在早餐桌子上耍起横,非要白毅去找姬廉月,把他那套“管前辈子如何呢,这辈子他在身边便是”好理论好好同那油盐不进戏子讲解番。
白副官冷笑声,脸嘲讽,摆明着就差问霍显:看起来很闲?
阳下却依然趾高气扬地指挥他霍显个大将军给自己做牛做马。
霍显重新陷入沉默,他闭着眼靠在床榻边,只是这次,他唇角微微勾起,像是带着丝丝笑,从鼻腔深处,哼点儿小曲儿。
那小曲儿律,姬廉月熟悉。
正是上午那段《锦衣囚》,戏子登台而立,锦衣华服,如同戏内锦衣玉食、娇宠长大金枝玉叶,夜深人静依靠栏边,望着月,等着等不到归来郎君……
——京上繁枝皓月,不如万里北荒人烟凉。锦衣囚,囚不尽郎心。
霍显不依不饶,最后被相当不耐烦白大帅赶出帅府,让他病好就滚回去执勤,少在这碍眼。
霍显脸不高兴地出门,正琢磨要不要再去戏园刷个存在感,哪怕吸引姬廉月同自己吵架也好,这时又被人从身后叫住。
白大帅白日里走狗,夜晚里丈夫,这会儿边手压着军帽边往外走,在霍显冷眼注视中,他也还他个不冷不热淡淡瞥,压低嗓音道:“晚上旧院派系那头司令要到古盐城,听说是回老家祭祖,并与们大帅碰个头商讨事宜,你去安排安排,喜来凤酒楼订个位置……还有加派人手,务必保证——”
他话还没说完。
霍显向来有什说什,再加上这会儿心情恶劣,闻言至此已经忍不住冷笑打断:“旧院派系人跑到们地盘来,没把他枪崩在城门口已经算是客气,怎还要摆宴席招待?死也是活该!”
霍显昏沉得要紧,却这般缓缓哼唱,那低沉鼻音断断续续,几乎要被掩盖在屋外狂风,bao雨里。
姬廉月脸色却是瞬间变,猛地甩开他牵制,面色苍白地站起来,连退到他再也碰不到地方。
大手离他冰凉肌肤触碰,男人断断续续哼唱逐渐变小,这次是当真昏睡过去……
直到风寒药煎好,小丫头端进来,便看见他们少爷端坐在茶几边,双眼发直,失魂落魄,也不知道在想什。
只是被轻声唤后才回过神来,转头瞥她眼,挥挥手让她伺候霍显把药灌,然后找个马车来,送他回帅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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