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廉月胸口起伏下,看看周围,闲杂人等都退下,他这才缓缓道:“梦见你封侯成将那日,死。”
霍显听见他语气不大对,抬起头,对视上那双含着微不安有些泛红眼,微微愣。
他是没见过姬廉月露齿如此脆弱神情,这人总是嚣张跋扈。
心中动,有微妙动摇瞬既逝,他甚至来不及捕捉。
切便已恢复平常。
难怪霍显自从面圣之后脸满意……
他满意,姬廉月就相当不满意。
下朝路冷着个脸,到家不理会霍显自顾自回房滚上床睡回笼觉,而且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他梦见霍显如愿以偿当将军,自己直休和离书与驸马和离后,身着身宫装红裙烈烈,于霍显凯旋之日,当着他面饮下毒鸩。
在他怀里咽气。
在起,但是他却站在他身边没动弹,反而转头去看男人放松下颚。
“父皇是不是许你别差事?”姬廉月忽然问。
霍显转过头,看他眼。
后者冲他笑笑:“没在你身边放人,只是看你忽然毫无怨言,想必是得满意安抚。”
霍显不理他,目视前方,仿佛站在他身边叨逼叨是个路人。
“霍某若真有封侯成将那日,公主殿下必然不会先步撒手西去留霍某逍遥快活,”霍显淡道,“不折腾霍某辈子,公主殿下岂能善罢甘休?”
姬廉月都听傻,先想反驳“老子哪有那恶毒”,话到嘴边又盯着那张冰块棺材脸
梦中,头顶阳光刺眼,男人怀抱冰冷僵硬,铠甲之上枪械留下划痕如此生动,成他眼中最后放大风景。
姬廉月醒来之后靠坐在床边很久,直到女官来唤他前去用膳,他看见早已落座桌边霍显,抿抿唇:“北方偏远,环境恶劣,天气多变,路途遥远空生变故,你能不能不去?”
霍显看他眼,连“不能”都懒得同他讲。
姬廉月第次冲他发脾气:“你就不能听次!”
霍显看着地上被摔得四分五裂酒杯,微微蹙眉:“又怎?”
姬廉月还欲说些什,此时观月帝来,他只好脸不情愿地往前挪站到自己位置上,打着呵欠心不在焉地等着上朝,听那些人上奏琐碎事。
今日北方边境毛坦族旧首病逝,宗族之中为夺位不太太平,已经连续有几波流寇在净朝边缘疯狂试探,恰逢秦将军夜里遭风,偶感风寒……
姬廉月也就听见他外祖父秦明月病倒时,眼皮子稍微抬抬,但也没觉得这是什大事,风寒也不至于要人命,几波流寇也犯不着大将出马,这些人非要把两件事扯在起危言耸听,怪有病。
观月帝大手挥给北方赏些珍贵药材,又因战事起准备拨些粮草军备,这差事下就落在新上任驸马爷身上,听观月帝意思,是准备让驸马爷亲自把军备送到北方去。
姬廉月都听懵,没见过他父皇这会棒打鸳鸯,他们才新婚三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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