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艾抓着粉紫双臂,有些激动道:“步年有没有吃下解药?你告诉,他是不是自己试药?”
粉紫被他抓得胳膊都疼,又听他声音哽咽,知他是真急,叹口气,终于抬起头。
“将军无事,只是……”粉紫似乎不知道要怎说,“只是很生气,说等解你身上绵绵,就将您送回中州去。”
只是听完前半句,莲艾心头便松,整个人都有种劫后余生虚软感。过好会儿他才反应过来粉紫后半句,然而只要步年没事,别说将他送回中州,就是将他送到寺里吃斋念佛辈子,他也是肯
“放出去!”莲艾虚弱地拍着门扉,脸上全是泪痕,“求你们,放出去!”
也不知他到底拍多久,喊多久,门外终于有动静。
锁被打开,从门外进来个侍卫模样汉子,身后跟着粉紫。莲艾见粉紫手中捧着只瓷碗,碗里有颗药,便觉阵天旋地转,几乎要支撑不住晕过去。
“将军呢?”他浑身抖得不成样子,声音就也抖得不行。
粉紫垂下眼,什也不说,只将手里碗捧到他面前:“请公子服药。”
从未想过步年会拒绝自己为他试药。在他看来,步年就算心中有他,也只是很小部分,没有苍生重要,没有国家大义重要,更没有他自己性命重要。
他们个是云,个是泥,云能拥抱尘泥,不怕染黑自己,便已是泥幸运。
这世间有没有“莲艾”,不会有任何影响,可这世间若是没有“步年”,大祁疆土谁来守?百姓们谁来护?天子又有谁来看顾?
那个在阳光灿烂午后打马游街,被鲜花香帕包围,被赞誉荣耀笼罩少年将军,心中装得是家国天下,是时和岁丰。
世人皆认为步年是窃国者侯,莲艾却说他是吊民伐罪,解民倒悬。步年所做每件事他不定懂,但绝不会是不利于大祁事。他不会为儿女情长停下前进脚步,更不会为小情小爱就放缓自己计划。
莲艾愣愣望着那碗里药丸,捏住送到唇边,雪白药丸衬着唇边鲜血更是显眼又刺目。
“他是不是……出什事?”他不敢将那个字眼说出口,怕说出来就应验。
粉紫抿抿唇头依旧低垂着,还是那句话:“请公子服药。”
莲艾见她什也不肯说,便只好将药乖乖服下。服下后,几乎立竿见影,灼烧着他五脏六腑感觉立马消退大半。
这肯定就是焚天解药。
他有大爱,便很难顾及眼前小爱。
莲艾都明白,他不怨恨,也不委屈,他只想为对方做些力所能及事,亦为大祁做些力所能及事。
可他怎也想不到,步年会将他关起来。
便是在步年那停顿,最终又离他远去瞬间,他突然意识到步年可能要做事。他拼命挣扎,心头涌起山呼海啸般恐惧。他明明是要救步年,为何事情到最后会发展到这步?
步年若就此死,他又该如何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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