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艾被他扯着头发不敢动,嘴上不说,心里却暗暗反驳他。
他这句话只有真情,毫无假意。
“很后悔,没有早些攻城。”而自那战后,他心中点不忍便也随着时间消散,“若牺牲人能救万人,那为何不牺牲?自以为保全樊城百姓,其实反而让他们在恶鬼手中受更多折磨。是刚愎自用,是当断不断。”
樊城战,步年立大功,却也受到步老将军责罚。
老将军用荆条抽他脊背,边抽边骂:“为将者,当忌妇人之仁!杀人可胜,你为何不杀?舍十人可赢,你为何不舍?”
荆条抽去血肉,将步年背抽打鲜血淋漓,伤瞧着吓人,却不严重。步老将军手下留情,不是因为心疼儿子,若不是还用得上他,这顿打绝不是皮肉伤那样简单。
莲艾怔怔听他说完全部,仍有些回不过神。
先退兵,再想别办法。”让他看着那些无辜老弱妇孺因自己决定惨死当前,他是无论如何做不到。
步年笑:“当年做和你样决定,退兵。”他陷入回忆,“然而消息传回大营,爹连夜派斥候传令,要即刻攻城,否则就以军法处置。没有办法,只能攻城。”
莲艾颗心都提起来,明明已是时过境迁,但他仍然为着城中妇孺感到忧心。
“那樊城百姓怎办?”
“攻入城中时,城里已不剩什人。”
步年错吗?他也错吗?可明明他们只是想救人,为什会是错那方呢?
世道不应该是这样,道理也不该是这样。
“将军没错,老将军也没错。”他稍有犹豫,直直望向步年眼里,“错是花月人,是那场战争。”
步年愣,瞧他满脸认真,忽地笑起来,下瞬又因牵动伤口痛嘶出声。
“你可真是傻子。”步年伸手捉过他缕长发绕在指尖,“且不管你是真情假意,听着倒也舒心。”
莲艾怔:“……将军意思是?”
“花月人攻占樊城之时,早已大肆杀戮,除对他们没有威胁老弱妇孺,本就不剩什人。阵前威胁,不过缓兵之计。”
莲艾阵恶寒:“全都……全都杀光?”
战争残酷非他所能想象,他杀冀元道人是为自保,尚且心有不安,怎会有人那样理所当然地去掠夺他人生命而毫无愧疚?
步年过去其实和莲艾是样,生于权贵,长于繁华,心中尚存丝对生命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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