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死后,这些东西不是烧就是随葬,恰巧就漏下这件衣裳,因被宫人错手放进书箱里,被存放起来。
旧衣上沾着点点药渍,是先帝病重时呕吐沾在上面。
经太医和年老仵作们检查,药渍中确实有毒。
崇安帝人直咬死称先帝确实是病重而亡,这件旧衣出来,众人百口莫辩。
几位执掌京中兵权将领都是纯臣,起先还合力弹压宗亲派,所以纵然宗亲们如何猖狂也无法逼宫。但如今崇安帝弑君罪证确凿,几位纯臣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钟宛紧紧攥着郁赦手腕,哑声,“你再、再好好想想。”
郁赦洒脱笑,“早就想好。”
安国长公主对外称病,从乱局之中抽身而退,闭门不出。
三日后,透过郁慕诚人证物证,崇安帝当年勾结小钟妃鸩杀先帝事水落石出,同庶母私通也罢,杀父弑君铁证赫然摆在众人面前,阁臣们辩无可辩,宗亲派扬眉吐气,接着义愤填膺,势要为先帝讨个说法。
郁慕诚行事周密又小心,凡是涉及当年之事,只称“听说”和“料想”,再将证物抛出,所有事都由其他人查出,问到他头上,郁慕诚就矢口否认,只说多年来他早就怀疑,但兹事体大,他直未敢彻查。
伤这多年,子宥……是母亲不好,竟没想着要反过来护着你。”
钟宛喉间剧烈哽咽,那现在说这些还有什用?!
安国长公主终于走。
钟宛深吸口气,走到郁赦身边小心拉起他手,不等钟宛开口,郁赦淡然笑,“无妨。”
郁赦看着钟宛,失笑,“真没哄你,不知怎,这次点儿也不难受。”
崇安帝执掌皇权,众人理应誓死效忠,但先帝就不是皇帝吗?谋杀先帝之人,又该不该继续效忠?
僵持之际,黔安*员禀告,说寻到原黔安王踪迹,原黔安王宣瑞确是崇安帝派人暗杀,只是有老天庇佑,宣瑞大难未死。
合着多年来,他什都不知情,却总能鬼使神差拿到证据。
所有人都清楚郁慕诚在说谎,但崇安帝派人奈何不得他,宗亲们更是指鹿为马,时间郁慕诚竟成大忠臣。
切都在按照郁慕诚期待发生着,崇安帝被气昏几次又活几次,虽拖拖拉拉直死不,但也权柄尽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曾经最倚重臣子放手施为。
压死崇安帝最后根稻草,是先帝件遗物。
内务府开宫中陈年库房,找出件旧衣。
钟宛顿下,忍又忍,眼泪蜿蜒而下。
钟宛低头,无声哽咽。
“明白,是你代难受。”郁赦掏出帕子来替钟宛擦擦,低声道,“有件事,早就想同你说,但时机未到,空谈许诺都没什意思,今天……感觉时机终于到。”
钟宛抬眸看着郁赦,嘴唇微微动下。
两人目光交汇,郁赦意外怔,低声道,“你其实早就猜到,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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