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瑞觉得是为你,才没替宁王报仇,你怎看?你该比他明白吧?该清楚
“宛自京中至封地,蹉跎数年,为求自保,无所不为,种种下作之事,料王爷王妃亦具悉。”
“数年来,于王府,辱门败户。”
“七载间,于子宥,深恩负尽……”
“你……”
钟宛愣下,他抬头,郁赦不知何时回来,正站在他身后。
钟宛拿起笔,他有点畏冷,瑟缩下,胸腔里火烧火燎疼。
数年前,在狱中得知宁王身殒时,钟宛也曾喷口血,但那会儿年轻,没吃药没歇着,竟就那生生挺过去,现在想想也没觉得多难受,这次却不行,钟宛觉得自己肚子里好像是被人埋十多柄刀锋进去般,只要稍稍动,就扎他五脏六腑跟着起疼。
钟宛伏在书案上休息会儿,展开张纸,提笔刚写个“男”字,钟宛失笑,揉丢到边。
“宛跪禀。”
“宣瑞之事,料父亲……”
有冯管家,他嘴唇泛白,张张口,“黔……”
冯管家忙跟钟宛交代,又道:“世子没把实情全部跟皇上说,半半吧,世子说有歹人虏宣瑞,但没说是谁,如今那庄子上人全死,皇上想追查也追查不出什来,也是巧。”
冯管家给钟宛递盏热茶,轻声道,“皇上这几天身子不太好,根本也没这精力管,就这放过去,那个叫汤什,被世子秘密关押起来,世子说还有话要问他。”
钟宛闭上眼,点头:“好。”
“你这些年……”冯管家叹口气,“罢,不说这个,黔安王府两个小主人直想见您,都被世子拦下,府上小姐送些衣物过来,给放到边。”
郁赦怔怔看着钟宛给宁王宁王妃写信,低声念,“七载间,于子宥,深恩负尽……”
“深恩负尽,深恩负尽……”郁赦重复呢喃,心里难受无以名状,他闭闭眼,握住钟宛手将这句划,哑声道,“你没什对不起。”
钟宛突然不太敢看郁赦,他胸口生疼,就势低下头,沉声道,“你也听宣瑞说吧?当年……差点给你下毒事。”
郁赦默不作声。
钟宛低声道:“只差点,就要你命,你不怪?”
钟宛攥拳,他低头深吸口气,把将纸又揉,丢到边。
钟宛缓好会儿,重新提笔。
“宛跪禀。”
“宣瑞之事,料王爷王妃在天有灵,已具悉。”
钟宛眼眶红,咬牙忍着。
钟宛声音喑哑:“世子……”
“世子挺好,说起来也怪,越是事多,世子越是明白,这几天处理公务十分得当,因为围剿逆贼有功,还被皇上赞赏呢。”冯管家不放心看钟宛眼,“就是担心你。”
钟宛勉力起身,轻声道:“挺好,……自己待会儿。”
冯管家答应着,退下去。
钟宛出会儿神,披上外袍,慢慢地下床,走到书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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