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怔看着这切,失魂落魄,表情茫然,女人为何要出来护他?她看起来并不爱他,也不在乎他,甚至会嫌弃他咒骂他,觉得养个没用东西,偶尔还会威胁他不要他……青浔从前从不怀疑,如果有天女人没有食物,活不下去,她会毫不犹豫舍弃他,或者干脆卖自己去换食物。
可是青浔设想中事情,件都没有发生……
女人只是静静走出来,站在他面前,替他承担,本该由他承担代价。
为什?青浔不懂。
他还活着,却觉得死亡似乎也不那可怕,他更害怕被这样孤零零,留在这个吃人蚀骨冷酷世界……
但他无处可逃。
青浔蜷缩在地上,没有反抗,没有狡辩,就在他已认命时候……女人忽然推门走出来。
她走到他面前,看他眼,那双不算美丽眼睛,里面是他不懂情绪,似乎在怜悯、在悲哀、还有某种嘲弄……
然后女人回过头,背对他站在众人面前。
这个平时从来不对他笑,总是冷冰冰,显得不耐烦,对他非打即骂女人,此刻却不避不让站在那里,将他护在身后,不算强壮身躯,在青浔眼中,却巍峨如不可跨越山峦。
渐渐小孩长成少年。
而女人开始年老色衰,来他们家男人越来越少,青浔很久都没能吃上肉,挨饿时间也越来越长……从小他就明白,想要生存下去就要靠自己,但是他身体瘦弱,不能和村里其他男人起出去打猎,迫不得已之下,为口吃他开始偷鸡摸狗。
但不过才偷几次,就被村民们察觉,他们气势汹汹来到女人家中。
青浔害怕极,他只是太饿,小小少年,瘦几乎阵风就能吹倒。
但在这里,没有人会怜悯他,得到什,就必须要付出代价。
他只剩个人。
女人淡淡对那群气势汹汹村民说,东西是她偷,不关这孩子事情。
那天晚上,灯火通明,火把炙热温度,炙烤着青浔面容,他被人按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女人被乱棍打死,人们扒下她衣服,将她放在火上炙烤,四周是恶劣笑声、肮脏辱骂声、还有轻蔑嘲笑声……
甚至有不少曾经光顾过女人男人,也在其中,像是看戏样露出残忍不屑笑容。
苍老村长被人扶着,阴冷尖锐声音响在青浔耳边,他说:犯错人,就是这样下场。
烈焰滚滚带着炽热温度,扑面而来,但青浔却只觉得冰冷彻骨。
而生命,是这里最低贱和微不足道东西。
村民们将他拖出来。
刺目火光耀他睁不开眼睛,那张张狰狞面容,像是无数恶鬼在头顶盘旋,他觉得自己可能就要死,村子里每天都有人在死去,偶尔他也会想,自己会以何种方式死去,原来——他会这样死。
这样人生,似乎并无什意义,但真正到这刻,对死亡恐惧依然令他想要活着。
他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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