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首辅深施礼,慢慢退出这座灯光摇曳中大帐篷,出去之后他看着头顶满天星光,很是感慨地低声自言自语。
“这分明是皇上要造反啊!”
“臣明白,但陛下须知士绅为国之本,历代君主皆与士大夫共治天下,无士绅何以立国?况且值此乱世,天下群雄蜂起,陛下虽天命所归,但欲窥宝器者重,自古得士绅者得天下,陛下却自绝于士绅,推其于鞑虏,臣恐怕陛下还宫之路必多艰难。”
黎玉田说道。
“不,首先民为国之本,朕有民足矣,第二,朕非自绝于天下士绅,朕只是自绝于那些毫无廉耻,朝秦暮楚士绅,真正忠于朕,忠于大明,朕又岂会拒之?第三,强者为尊,只要朕足够强,那切都是土鸡瓦狗,士绅也不过是螳臂当车。”
杨丰说道。
“陛下能恒强否?”
“那你告诉朕流寇因何而起?”
他紧接着问道。
“饥荒。”
“饥荒因何而来,天灾吗?”
“天灾是其,兼并为主因,耕者无其田,百姓辛苦终年而不得温饱,粮食皆为官绅所盘剥殆尽,丰年尚能维持,遇灾年则举家等死,不想等死就只能造反求活。”
遵化,然后皇上下旨所有遵化附逆从鞑士绅,全部籍没田产,那些士绅以直系成员算起来,每口人只允许保留三十亩土地,其他多出来全部收归皇室以作为官田,至于原本租种这些土地佃户,除需要按律交税之外,只需要再交成租子给皇帝陛下就行。
这是真正火上浇油。
可以说这道圣旨发出,那所有清军控制区士绅,也就不会再对皇上有任何幻想。
这是要自绝于人民啊!
“如果朕不给你给解释,你是不是也要学王永吉?”
黎玉田壮着胆子问。
“能!”
杨丰回答。
“你回去照朕旨意做就行,敢反抗者直接抄家!”
紧接着他又说道。
“那如何改变?”
“使耕者有其田。”
“田在何处?”
“士绅之手。”
“那你明白吗?”
杨丰似笑非笑地问道。
“陛下,臣是忠于陛下,若陛下仅仅是出于泄愤,那臣宁死不能奉诏,臣无根,臣别说田产之类,就是自己父母妻儿都不知何处,估计活着希望都很渺茫,所以臣现在别无牵挂,只忠心于陛下,但陛下这道旨意是自弃天下,臣宁死不能坐视陛下行此乱命,臣不会学王公,但陛下若不能明示,这道旨意臣不敢接。”
黎玉田脸庄严地说。
“你是个忠臣,朕不会对你隐瞒什。”
杨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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