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不去有所察觉，但无法避开，后颈很快被
只冰凉
手捏住。
“你不想与
同死，却想拉个垫背。”
萧履轻轻柔柔道，点住他穴道，手掌顺着后颈往下，贴在他后心。
“崔不去，就算你不肯赌，也要跟你赌。”
崔不去说不得话，动弹不得，挣扎不得。
却还总是慢半步，沉重而迟滞。
“崔不去，你这
拼命想要离开这里，若你想见人却不想见你，你又该如何是好？”
“你活得那辛苦，成日辗转病痛之中，却不为追逐天下至尊之位，有何意义？”
“不如与道死在这里吧，好歹下
黄泉，也不寂寞！”
背后，萧履咳嗽连连，边咳边笑，边咳边说。
若他没有料错，他们所在这层，应该是地宫层，有烛台，说明是供人通过道路，沿着路前行，说不定能找到出口。
但前提是，沿途没有陷阱机关等着他们。
崔不去吐出口浊气，勉力撑起手肘，慢慢站直。
就算萧履走不动，他也要继续走，直至离开这里。
“别走，留下来陪吧……”
得心肺灼热滚烫，几欲燃烧。
洞窟内冰凉阴冷气息与之交杂，非但令痛苦减轻，反而如同冰火相撞，无法相容。
崔不去忍又忍，终于忍不住，吐出口血。
萧履眯起眼。
他眼睛已经无法像之前那样辨物无碍，但借着崔不去手上火折子，依旧能依稀看见地上血暗红近黑。
洞窟千百年深埋地下不见天日阴寒之气萦绕周身，但他后背随着萧履手贴近，却像对方突然把团太阳塞入自己身体，瞬间将数十根骨头焚烧化为灰烬粉末，在冰火之间辗转反复痛苦无常不得解脱。
皮肉被无形钩子翻搅扯弄，仿佛要将整个人都撕碎重来，滚烫热浪岩浆在周身滚动冒泡，却无法融化森寒入骨阴气，双方僵持不下，彼此以崔不去身体为斗法之所，
崔不去没有回头，也没有理会。
他依旧步步，缓慢而艰难地往前迈步。
跨过石门，进入甬道，眼前伸手不见五指，如同万丈深渊，阴司地狱。
唯有四肢百骸传来痛楚，提醒着他，自己还活着。
身后忽然阵柔风袭来。
萧履在身后诱惑。
声音仿佛道无形枷锁，锁住崔不去脚踝，让他迈不开步伐。
崔不去确很累。
这具身躯已经陈腐得经不起任何折腾，却被他拖着，在鬼门关徘徊年又年。
他需要花费极大意志力，才能指挥身体，跟上神智。
萧履还有心调侃：“没想到们二人，斗这久，最终却要同年同月同日同地死，说不定来世还有结识缘分。”
崔不去冷笑声：“可不想跟萧楼主再相逢，还请萧楼主死远点，还清静就好。”
手上火光慢慢熄灭，周遭又度彻底暗下。
但在明亮消失之前，崔不去看见石门后面光景。
那是条甬道，两旁还有凿入石壁烛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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