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昉自缢时,其实还留下封遗书。”回到左月局之后,长孙菩提忽然道。
宋良辰:“你刚才怎不说?”
长孙:“你没问。”
宋良辰叹口气,其实她早该习惯这个搭档作风,除非面对崔不去,否则长孙从来都是问句说句,比哑巴也好不多少。
“那遗书呢?”
“这邪门?”
七嘴八舌议论声此起彼伏,又在骤然间生生压低下去,改为窃窃私语。
像捂着怀里见不得光宝贝,小心翼翼在别人面前打开,既谨慎又禁不住炫耀。
长孙和宋良辰都没说话,他们又静静听好会儿,在确定没有更有价值内容后,宋良辰才长长出口气。
“回去吧?”
“哪几位?”
“哎,你没听见新近城里流传歌谣吗?杨花败,雨纷纷,善恶到头终有报。”
“你是说……”
“嘘!”
“别说闹鬼事,那都是捕风捉影,你们谁见着?!这有个更大消息,就在昨夜,舒国公府出事!”
辰差点被挤掉鞋子,而长孙纱帽早不知遗落何方,颗光溜溜脑袋分外惹人注目。
好不容易来到茶肆门口,宋良辰目露绝望,仿佛刚刚经历场生死激战。
这年头还不流行喝茶,所谓茶肆,还兼卖各色饮品和点心,茶肆隔壁连着间驴肉烤饼铺子,每逢傍晚时分烤饼出炉之际,过来买人都会排成长队,实际上这两个地方都是左月局在京城暗哨,人流混杂阶层各异,最是消息流通收集好去处。
伙计也是左月局人,自然认得两位副使,他们刚进去,就被迎入里间。
这里别有乾坤,两面靠墙,两面用布帘围起,既跟外头隔开,又能清晰听见客人们闲聊。
“被刑部拿走,应该是要送入宫。”长孙菩提道,“不过看,上面只有句话
长孙菩提默默点头。
二人连手边茶都没喝,匆匆而来,又匆匆而走。
茶肆流言并不能给他们带来多少新情报,充其量只是帮他们确认原先猜测。
闹鬼,死人,歌谣。
股暗潮正在汹涌流动。
“舒国公?刘家?”
“正是,舒国公刘昉,昨夜死,闹好大阵仗,惊动宫里,刑部,大理寺,还有别官儿,全去!”
“这事你咋知道?”
“家邻居是给舒国公府送菜,你说怎知道?”
“正月初三时候,申国公家不也办丧事吗?不过据说申国公是年纪大病逝。”
“昨夜又闹鬼!”个中年男人先声夺人,声音粗犷。
从口音上听,宋良辰猜测对方可能是周边县城小商人,进城看元宵顺便做点小买卖。
“也听说,是城南昌乐坊吧,据说有人瞧见三位身着白衣无头贵人!”
“你怎知道是白衣?你见着不成?”
“大伙儿都这说!不仅白衣,还头戴金冠,不是贵人是什?只是据说那脑袋没安在脖子上,像是从前被砍头那几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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