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如此,当初在戈壁上,就该直接剑把他给捅死,否则哪来今日自找这多麻烦?
好处千般,百利无害。
可,就是下不手。
说到底,无非三个字。
舍不得。
舍不得他动辄冷嘲热讽言语。
这样不行。
念头闪过,凤霄伸手覆上崔不去脖颈。
掌心与对方肌肤相贴,除温暖之外,还有微弱跳动生机。
凤霄慢慢收紧手。
崔不去表情没有痛苦,伤势加上被点穴,他已陷入深眠之中。
,从小到大,他想学什,想得到什,几乎都不必花费什力气,轻而易举,唾手可得。便连这法镜宗宗主之位,魔门里多少人眼红嫉妒,争得头破血流,到他这里,却是前任宗主为让他上任,像扔烫手山芋似将位子扔给他。
凤霄并非那等傲气内敛虚伪之辈,他是真觉得天地广阔,能与自己并驾齐驱人却寥寥无几,崔由妄晏无师等魔门宗师也许在武学上能与他战,但凤霄自忖论才智论容貌,自己都要胜过这些人不止筹半筹。
可似他这般完美无缺举世无双人,竟会喜欢上个有今日无明日病鬼?
不单他不相信,说出去恐怕也无人敢信。
凤霄左看右看,又从石壁上抠颗夜明珠下来,对着崔不去脸照来照去,就是没看出这张脸上有何特别。
舍不得他眉毛挑冷笑。
甚至还舍不得他带着七分讥诮三分算计那句“凤二府主”。
所以说,这病鬼到底有哪里好?!
凤霄松开手,叹口气。
他低首,将唇贴上对方柔软温度,慢慢碾片刻,忽而又狠狠咬口!
面上自然而然流露出恬静安宁,他挣扎半生,尝过世间颠沛流离,人情冷暖,这样死去对他而言,未尝不是种解脱。
眼前这山洞之中,高手云集,十面埋伏,险象环生,范耘玉秀元三思等人已经很难对付,更何况还有个没露面楼主,凤霄想要全身而退也得找机会,再多个崔不去,纵使对方智计百出,可在这等情形下,主意再多,也免不成为累赘。
这病鬼很瘦,脖子也修长细瘦,只手稍微用力就能捏断。
然后对方便再也没呼吸,更不可能对凤霄冷笑,言语如刀,肚子坏水逮到机会就给解剑府使绊子。
从此他凤霄山高水阔,天大地大,再也没弱点。
鼻子平平,眉毛平平,眼睛嘴巴好些,可也只是略好些罢,怎比得上他十之二。
凤霄忽然想起很久以前,他们俩虎落平阳,在茫茫边城戈壁之间逃命,两人当时还各怀鬼胎,却不得不放下成见暂时合作,缩在悬崖下面方寸大山洞里度过风雪夜。
那时候他被崔不去逼着叫三声爹,心里想道等他脱困,定要让这病鬼跪在地上抱着他大腿喊爹。
结果呢?
结果自己现在看着这病鬼脸,竟有种油然而生动容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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