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先生老。人老,就容易骄傲自大,以为自己阅历足以胜过任何挑战,可惜,先生也没能例外。”崔不去身在敌营,面前是随便伸出根手指就能碾死他三大高手,嘴巴却还是那样毒,不给对方留半点余地。
范耘慢慢道:“这说,你是坚决不肯加入?就算天池玉胆能救你命?”
“抱歉。”崔不去撇撇薄唇,“生平从来不与蠢材共谋,连凤二也能当上副楼主,看离你们沉船已
朝历三魏、北齐、北周五朝,至今两百余年,其间经历胡人铁蹄南下,战火纷乱,门阀并立,土地兼并,佛道相争等种种乱象,至周朝武帝年间,梳乱理弊,万象更新,中途虽有末帝碌碌无为,但天下大势,分久必合,此乃不变之理。杨坚此人,虽比不上三皇五帝,却是继宇文邕之后,难得明主。”
范耘微笑:“没想到你对杨坚评价,竟如此之高。”
崔不去咳嗽两声,续道:“在他之前皇帝,包括南朝宋齐梁陈诸帝,无人敢向世家开刀,唯独他力排众议,以“志行修谨”“清平干济”二科,下诏举贤进士,向寒门子弟敞开晋升之路。固然眼下这条路还只是小径,但往后几年,必然会逐渐开凿,甚至取代以出身定高下,成为通行天下之大道。单此策,试问除他之外,还有谁,愿冒天下高门世家之非议,定此等大计?就连先生力捧新主,恐怕也无此魄力吧?”
范耘不以为然:“广纳天下良才美玉自然是好事,但杨坚操之过急,只会引来无数非议,就算他是天子,也不可能无视所有人反对。早已说过,他确有帝王气象,可惜白虹贯日,固然灼目,也只有短短瞬,须得明白刚柔并济,细水流长之道,才能长久。”
“猜,先生扶持新主,必也不是南陈皇帝吧,如今情势,想要得天下,要走杨坚路子,以外戚掌权,可杨坚也花数十年工夫,对你新主而言,太长,他等不起,那就只有兵行险计,剑走偏锋,布下惊天阴谋。可你们想过没有,江山分裂久矣,人心背向,早已分明,就算你那新主真谋帝位,没有杨坚那种大开大合手段,终究也是白瞎。”
崔不去看着范耘越来越难看脸色,依旧不改凌厉,柔声慢语,却字字如刀:“是不是说得不够明白,就凭你们,也想收服,真是太看得起自己,蝇营狗苟之辈,就该躲在阴沟里,别出来丢人现眼,好吗?”
这番话听得元三思微微变脸色,他手微微动,最终却没出手,只望向范耘。
凤霄低垂眉目,没有看崔不去,也没有看其他人,仿佛割裂自己与此处联系,不知在想什。
随着崔不去毫不客气,将他们野心和念头点点剖开,把鲜血淋漓内里展现出来,范耘终于彻底敛笑容。
他笑时和蔼可亲,连嘴角也抿直绷紧时,却显出几分阴冷:“不去,教你那多东西,不是为让你今日在此,与争个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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