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人人自危,女眷们成日以泪洗面,更有甚者,对崔不去破口大骂,诅咒他不得好死。
但崔珮知道,崔不去不会将这些咒骂放在心上。
打从对方离开崔家那刻起,就割断与崔氏最后点联系。
朝廷诏令还未下达,崔咏已经联络范阳卢氏上书辩解求情,崔珮不知道这些举动用处有多少,但他作为现在唯个没有被波及到崔家人,又曾受余氏临终托孤,理所当然被崔咏派来,希望能求得崔不去高抬贵手。
临出门前,崔咏再三叮嘱,让他小心说话,务必不要惹恼崔不去,对方若是提出什条件,只管先答应下来便是,回去再慢慢想法子。
此人好洁程度,完全已经到让崔不去甘拜下风地步。
试想下,有谁练琴功,初衷仅仅是为无须近身接触对手,以内力音波就可以退敌?
没有,只有凤二。
如此说来,他昨日愿意把自己背下车回客栈,那已是破天荒待遇。
空气中残留丝并不怎好闻残羹味道,令崔不去加快脚步离开,实在不愿再多停留片刻。
也不知是否耳朵饱受摧残,以致于之后崔不去整整做夜有关凤霄梦。
梦里无它,全是此人神采飞扬,娓娓道来。
“有回啊……还有回啊……”
简直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直到崔不去醒来时,那遍又遍“有回”依旧萦绕耳边,徘徊不去,顽固得像三月柳絮,粘上衣服就很难除尽,闹心得很。
想及此,崔珮不由苦笑,他不怕对方提条件,只怕崔不去什条件都不提。
博陵崔氏,人人趋之若鹜名门望族之,多少人姓个崔也要想方设法与博陵崔氏沾点边,但这些诱惑,对崔不去全然无效。
“带你来,是因为你在城外先遇见崔公子他们,又结个善缘,待会儿若需要跪下来求他,你也别犹豫,只是没有吩咐,决不能乱说话。”崔珮叮嘱身旁少女。
崔珮有点忐忑。
若换作几天前,有人告诉他,当年崔阶还活着,而且能够主宰崔家生死时,他定会觉得荒谬。
因为在他久远印象中,那个孩子永远都是沉默寡言,便是在受欺负之后生病,也从来不会向他告状诉苦。
后来崔珮有自己孩子,体会到为人父母心情,每每想起那个孩子,就越发愧疚。
短短两日,崔家就发生天翻地覆变故,博陵崔氏仿佛艘飓风中颠簸船只,随时会被海浪掀翻。
他懵懵懂懂起床更衣,下榻换鞋,门外敲门声响起时,崔不去还认真考虑过要不要跳窗而走算,幸而下刻,对方声音挽救他,让他免于从二楼摔断腿悲惨。
“崔公子,叨扰,未知你是否方便叙,若不方便,晚些再来。”是崔珮。
崔不去松口气:“去隔壁茶肆寻个单间,稍后过去。”
崔珮应好,接着脚步声远去。
没有凤二清晨如此美好,如果忽略桌上昨夜还未收拾残羹冷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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