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咏点头,索性也不干坐着,吩咐厨下上菜,几兄弟难得齐聚堂,围坐小饮,待用得差不多,正好凤、崔二人联袂而至。
崔不去跨入内厅时,几道目光同时落在他身上。
他视若无睹,毫无拘谨之态,反是洒然笑:“崔翁连夜召等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崔珮仔细打量,怎也无法把当年那个瘦弱寡言孩子,跟眼前青年联系起来。
崔咏此时也已恢复平日冷静,拈须笑道:“无它,你们不是本地人,如今天晚路滑,怕你们找不到回来路,便派人去寻你们。若还未用晚饭,等会就命人送过去。”
崔咏也觉得自己有点孟浪,单凭个名字,就急急忙忙去找人,不是摆明承认自己有问题?
崔珮暗暗叹息声。
他抬头望向厅外,庭院深深,棵栽在前庭古木,年纪比他和崔三加起来还要大。
可就算是这棵古木,也比崔家族谱要年轻得多。
世家高门自有底气,让崔咏提起天子也不必诚惶诚恐,更不将区区个凤霄当回事。
”
崔大正好得知消息匆匆赶来,在门口就听见怒喝,忙入内拱手道:“父亲息怒,有话好好说,四郎好不容易回来趟,您别坏心情才是。”
他在路上已经听管家将此事略说二,该惊讶,在半道也已惊讶过,此时便冷静道:“父亲,那人既说得出余氏闺名,就算不是当年那孩子,可能也与余氏有故,他自报家门凤霄二字,听着耳熟,思来想去,仿佛曾听人提过,当今天子设解剑府,那二府主便姓凤。”
崔咏皱眉:“解剑府?”
崔珮道:“不错,此事也有所耳闻,听说解剑府权同六部,专替天子掌管别国阴私,暗查突厥细作。”
崔不去面露感慨:“实不相瞒,确多年未归,差点就不认得故乡,青山绿水,依稀还是当年模样,此番除参加文会,还为祭扫先母而来。”
但凤霄若真是解剑府府主,又特意泄露余氏姓名,引起他们注意,又岂是好对付?
崔咏囿于过去荣耀,直不肯往前看。
崔珮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但崔家不是由他说算。
他只能暗叹声,父亲老。
不多时,外头便有仆人来报,说是二位客人都回来,外头下雨,他们没带伞,淋身,先去沐浴更衣,再过来拜见主人家。
他看着父亲说话,便也没留意到崔大郎脸色变化。
崔咏沉吟道:“天子不问家事,就算那凤霄真是你说解剑府府主,又与余氏有故,也管不到崔家头上来,汉末群雄并起,两晋朝代更迭,北方战火硝烟,崔氏能屹立至今,靠不是奉承哪朝皇帝。”
他话里自有股傲气,其余人都觉有理,不由点头。
崔三那丁点心虚,早已飞到九霄云外去。
而崔大郎,开始便没将此事当成多大事,他对崔咏道:“父亲,儿子以为,待会对方若不提及余氏,们只作不知便好,没有必要先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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