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片寂静。
崔不去几句话,就挑起乐平公主心头隐痛,直指她根本不愿提及往事——从小就被教导忠君爱国,到头来却被迫当乱臣贼子,篡位人还是她父亲,何等讽刺。
没有人敢接话。
大家面面相觑,都觉得崔不去许是疯,要就跟乐平公主有深仇大恨,否则哪有趁着人家办宴上门砸场子道理?
乐平公主很快怒道:“
她待女儿如珠如宝,纵然女儿身份尴尬,也竭力要为她挣来面子,可怜天下父母心。
不少公卿贵妇借此机会,为家中儿女相看适龄对象,年轻男女也难得如此人齐,或比邻而坐,相谈甚欢,或志趣相投,觥筹交错。
琵琶乐声隐隐传来,舞姬却未有固定场地,身挟彩带,从这头跳到那头,天马行空,随意自在,曼妙宛若天女,为这满堂热闹增添抹亮色。
许多人心中暗道,乐平公主为女儿生辰可谓费尽心思,今日之后,珠玉在前,别家再想办宴,有今夜千灯宴对比,就很难超越。
这其中,也有不少人想借机在太子等人面前出个风头,便提议互相出题猜谜,宇文县主也来凑趣,拔下自己头上玉簪,说是若有女子能拔得头筹,就以玉簪相赠,若是男子,就以家中珍藏珠剑赠之。
霄笑道:“猜,你是乐平公主姘头?”
崔不去脸“你是不是傻”表情:“要是乐平公主姘头,当初干嘛还去对付琳琅阁,直接句话,不就行?”
凤霄合上扇子,拍掌心:“也对,那你是独孤皇后姘头?”
崔不去没好气:“你怎不干脆说与皇帝有染?”
凤霄本正经:“那倒是不可能,若天子爱男色,早就传言纷纷。”
太子笑道:“如此话,就由来出这第道题吧。”
众人听,自然玩兴大起,都摩拳擦掌,准备接招。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非是有人不识趣地说话。
“敢问县主,您口中珠剑,是前朝皇宫之物吧?前朝宣皇帝曾以此为佩剑,但新朝建立时,陛下曾命人亲点宫中财物,不得有半分遗漏,当时也在场,看清单名录,上面并无这把名剑,可见当时已经遗失,前朝宫闱记录,也并无赐剑之举,现在却出现在宇文县主这里,不知公主作何解释?”
崔不去坐着没动,语气轻描淡写,却格外令人痛恨,尤其乐平公主和宇文县主母女俩,更是脸色大变。
崔不去将橘子瓣瓣剥开,在桌上摆着玩,漫不经心附和凤霄瞎说八道:“说不定,是皇帝流落在外私生子呢?”
凤霄哈声:“那以皇后手段,没等你长大,早就重新投胎回!”
二人胡扯之际,宾客悉数来齐,济济堂,乐平公主陪同太子、晋王、秦王、兰陵公主等兄弟姐妹款款而来,欣然落座。
侄女个生辰宴,帝后膝下,几位舅舅阿姨,居然都到,这不能不说是天大面子。
想必也是乐平公主这位长姐亲自上门相邀,为女儿做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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