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不去挥开他扇子:“让他们去骚扰你,看你睡不睡得着?不过是因为有在你前面挡着,说什风凉话!”
崔道长虽然脾气不好,平日里好歹还能装装云淡风轻样子,眼下这般情绪外露,可见身体病痛发作,确到难以忍受地步。
凤霄将扇子收,捏住对方手腕,不由分说把脉片刻,饶是他早有准备,依旧忍不住惊讶:“你这脉象又虚又乱,还能说话发脾气,简直是人间奇迹。”
“过去二十多年,天天是这样脉象,不过有时好些,有时更差些罢。”崔不去不耐抽回手,畏冷地将狐裘裹得更紧些,但白天日日热起来,非但凤霄换上薄衣,就连外面突厥人,也都脱去兽皮裘衣,营帐之内更是暖意融融,要不是凤霄有武功在身,他现
玉秀这跑,等于所有人都知道阿波可汗早已被害,甚至先前那具据称是“大巫”尸体,又重新被人提起,大家甚至无法确认那究竟是黑月大巫,还是玉秀杀可汗之后,将其伪作大巫尸体,可惜尸身先遭火灾,后又被焚化成灰,除非可汗本人托梦还阳,否则没有人能得知答案。
阿波可汗虽然人老昏聩,但多年来他也维持个微妙平衡,他死同样让许多人蠢蠢欲动,心生异念,两位隋朝使者也随之从杀害二王子嫌疑犯,摇身变为人人趋奉巴结贵人。
龟兹美人过来讨好崔不去,说明她耳目聪敏,在她之后几日,西突厥大大小小贵人络绎不绝,前来拜访崔、凤二人,只差没将营帐挤破,礼物更是堆积如山,甚至还有羊羔牛犊之类活物。
凤霄过来之时,便看见乔仙指挥大王子派过来伺候帮忙突厥奴仆收拾行李,崔不去则靠坐在旁,手里捧着杯奶茶,没精打采,比昨日看见还要憔悴些。
“敢情昨日错过龟兹美人,竟让崔道长辗转反侧,连觉都睡不着?”他也不把自己当客人,没等主人邀请,便径自在崔不去边上坐下,拿过他面前茶壶,也给自己倒杯奶茶。
奶是牛乳,茶是中原客商带来茶叶,此时中原人喝茶流行放盐和八角等物,此地喝法却别有不同,在里头放蔗糖,喝起来奶香浓郁,茶韵清甜,既提升又饱腹,别有滋味。
崔不去确睡得不好,两眼之下淡淡青黑,眉宇间倦意挥之不去,浓云般萦绕不去。
虽然他将送礼拜见人通通拒之门外,但难免有些不识趣在门头吵嚷喧哗,加上他体内毒性未退,这两日每逢夜晚就格外难过,就连此时,也没与凤霄斗嘴力气,只淡淡道:“此间事情,们这两日就启程回中原,你以为如何?”
凤霄无可无不可:“你是正使,自然你说算,此行只是来分功劳,不会越俎代庖。”
他啪地下打开扇子,正要扇风,余光瞥见旁边狐裘紧紧裹着人,动作顿,转而伸手用扇子挑起对方下巴,幸灾乐祸:“你再瘦下去,没等回到京城,估计就要驾鹤西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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