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神注目,时而眉宇微蹙,时而面色冷然,几乎少有展颜舒眉时候。
只因这人不务矜夸,最厌别人做些阿谀奉承表面文章,凡是歌功颂德派太平折子,无不被他训得灰头土脸。他还记得去年有个人,是镶白旗副都统,叫达色,上本折子,里头就句话:奴才达色无奏事。结果被胤禛顿好骂,让他重写十张,且内容不能有所重复,当时他也在场,两人面面相觑,对这达色皆是啼笑皆非。
情景犹自历历在目,让胤禩回想起来,神情也忍不住微微柔和下来。
“在想什,这好笑,能不能说来听听?”那人突然凑过来,呼吸挟着体温齐靠近,猝不及防,让他稍稍乱方寸。
“皇上不是在处理政务?”他微皱起眉头,从未像现在这样懊恼自己看不见,以致于躲闪不及,被他抓
若是旁人见到平素冷峻不苟言笑帝王作出如斯举动,怕要惊悚万分,可此时胤禛低下头,神色却无比认真。
胤禩醒来时候,发现似乎有什不样。
他也不知做什梦,觉醒来,整个人都汗津津,右手还紧紧抓着那人手不放。
赶紧松开,边撑起身体。
胤禛伸手来扶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又倒杯茶,喂他喝口。
。个顷刻间便能翻云覆雨帝王,何至于有这样不快活神情,那会儿他只以为帝王不甘心就这死去,现在回想起来,却忽然有些明白,兴许他这生,什都唾手可得,太容易得到,所以也从未珍惜,而许多人曲意逢迎谦卑讨好,也是因着他身份,他虽然能力卓绝,生政绩堪称斐然,可他却寂寞。
所以纵然是帝王,也会有无能为力时候,譬如现在。
他恨不得时光倒流,自己从没有说过那句话,恨不得这人眼睛从未受伤。
可是他什都做不,唯能做,只不过是如这般静静地守在他身旁。
笑意忽然在唇间轻轻漾开,带些许轻快。
胤禩虽然看不见,也不至于连喝杯水都要人服侍地步,何况自眼盲以来,他并不喜别人拿他当病者般看待,只是对方手劲很大,显然不容拒绝。
他喝几口,抿抿唇,表示够,那人放下茶杯,又扶他坐好,方道:“你想看什书,朕来给你念。”
“皇上当以国家大事为重。”胤禩调整下坐姿,脸上还有些未褪朦胧睡意,神色看起来也不如之前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
胤禛笑下:“那好,朕先处理这些折子,再来陪你说话。”
胤禩不再言语,只听得落笔翻纸之声悉悉索索,他就算眼前片漆黑,也能马上想象出那人批阅奏折模样。
是,他看不见又如何,自己当他辈子眼睛,末奈何桥边,还要与他约定下辈子。
他是男是女,是兄弟或旁人,自己全不在乎。
胤禩,这辈子,就陪走下去,好不好。
好不好。
趁着那人沉睡之际,仿佛要确认般,轻轻勾住他小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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