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只盼,你要记得自己今日说过话。”
胤禩心中跳,抬起头来。
此时两人正跨入养性斋门槛,康熙低头看路,边伸手去扶旁边栏杆,没有注意到他神情。
胤禩看着他眼角疲倦纹路,只觉得忽然有种不祥预感,那种感觉层层漫涌上来,竟是紧紧包裹住心头,再也挥之不去。
从御花园出来,胤禩本想直接出宫回府,从袖中掏出怀表看,却正是上书房
康熙点点头,两人边缓步往前走去。
“方才问题,你还没有回答。”
胤禩愣,继而低声地,轻轻道:“儿臣之心,日月可表,请皇阿玛明鉴。”
“你与老四,自小玩在块,感情最好,难道你竟不推举他?”
“四哥心尽忠办事,将户部管得井井有条,能力自然不在话下,只是水满则溢,刚则易折,有时候过分耿直,也不是好事。”
做这多年父子,甚至比旁人还多出整整世,胤禩对老爷子心思,也能揣摩个七八分。
若说康熙对儿子都没有父子之情,那是不可能,只是温情背后,每每隐藏着深不可测帝王心思,所以久而久之,胤禩便不再如前世那般抱着期望或怨恨,只把他当成皇帝来对待。
只是这还不够,若是答得随便点,老爷子便要怀疑你有没有别心思,若是答得过于疏离,又失儿子本分,显得做作。
康熙以往也时常会问他些令人为难问题,只是那多问题加起来,也不及这次棘手。
皇位归属,储君人选,岂是他可以轻易回答,老爷子这般询问,为又是什,若真属意某个儿子,大笔挥诏书定,也就罢,何苦在这里玩弄人心反复试探?
康熙嗯声,脸上带着微微笑意,并没有发怒。“你这是明贬暗褒啊。”
“儿臣不敢。”
“好,你既不肯说,朕也不逼你。”康熙叹口气。“你什都好,就是过于小心谨慎,这原本也没错,只是凡事过头,就显得束手束脚,不够大气。”
胤禩敛眉不语。
他何尝不想放开手脚大干场,只不过有这位多疑帝王兼父亲在上头,做什事情之前,都得先思虑三分,生怕行差踏错,平白落不好。
这想着,胤禩心底便浮起丝厌烦,幸而他这辈子无意于皇位,否则老爷子这问,自己难免欢欣雀跃,自作多情。
“回皇阿玛,儿臣从未想过这种问题。”纵然心里有些腻歪,面上却还维持着恭谨。
康熙有些不满他敷衍,并没有轻易放过他。“怎会没想过,若平庸如老七对朕如此说,倒也就算,朕不信连你都没有想过。”
说得急些,却是连咳好几声,苍白脸色瞬时咳得染上病态嫣红,背微微弓起,看上去尽显佝偻苍老之态,胤禩忙帮他顺气。
“皇阿玛,外头风大,不若移步到屋里歇息。”兴许是康熙让所有人都退得远远,此时这大动静,竟连平日里近身服侍梁九功也不见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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