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康熙也并没有要他回答意思,只慢慢道:“这些日子你跟在朕身边,都学到些什?”
胤禛怔,思忖片刻,斟酌着道:“皇阿玛言行,堪为儿臣楷模,正如这次老八被挟持,儿臣失方寸,这是大为不妥,幸得皇阿玛提点,方才醒悟过来。”
康熙点点头:“江南呢,你也看不少,看出什问题来没有?”
“官官相护,官商勾结,欺上瞒下,俨然已成风气;黄河水患,年年大修,年年仍有险情,疏浚洪泽湖事只怕刻不容缓。”
康熙开始先是不置可否,及至后来,方才轻轻颔首。
胤禛惊,没料到他会突然如此问,忙起身欲跪,康熙把他按住。
“儿臣万死,绝不敢有此念,请皇阿玛明鉴!”
“朕老,只想儿孙们孝顺和睦,围绕膝下,可惜往往事与愿违!”兴许是胤禩被掳事触动康熙心弦,连日来他情绪并不高,眉眼之间也隐隐露老态。
胤禛不知道该怎回话,索性沉默下去。
他小时候,也曾对这位帝王兼父亲抱着极深孺慕之情,纵然他养在佟皇后名下,却也不是每时每刻都能见到康熙,有回他偷偷跑到养心殿附近,却正好看到康熙蹲下身抱起太子,抚着他头开怀大笑,父子俩和乐融融模样让他羡慕无比,以致于后来在上书房,他直都拼命读书,期望换来老爷子声赞许。
开口。
曹寅早年曾是康熙侍读,两人起长大,又经历擒鳌拜,定三藩等事,可谓患难相知,自有份情谊在。
见曹寅开口,张廷玉等人也忙纷纷应是,李煦颤巍巍跪在地上,伏身泣道:“万岁爷,奴才没用,等八爷平安归来,奴才定当以身谢罪!”
在场几人都是康熙近臣爱臣,他虽忧心儿子安危,也不至于到迁怒地步。
康熙叹口气。
“治河是百年大事,也是关乎民生社稷根本,确
可惜那个时候,在帝王眼里,除太子,其余儿子,都只不过是陪衬而已。
如此年复年,期盼心黯淡下去,康熙可以是最慈霭父亲,同样也是最残酷帝王,当有人威胁到皇权时,就算最心爱儿子,也可以毫不留情地舍弃。
胤禛仍然记得当年大阿哥与太子是如何受宠爱,又是在后来如何被打压下去,个个变得庸碌禄蠹,关在只能看到方寸蓝天小院里虚度年华。
所有这切,连同他自己野心,都让胤禛不得不对这位帝王抱着十二万分警惕,生怕个不慎,就重蹈那些兄弟覆辙,落得个万劫不复。
久而久之,父子之情,渐渐掺和许多疑虑和戒备。
“你们都跪安吧,朕要和老四说说话。”
待众人退近,他拍拍榻旁位置,对着胤禛道:“过来这里坐。”
胤禛应声,走过来坐下,却只沾半边,重心仍在脚上。
他小心翼翼态度被康熙看在眼里,并没有说什,只是突然提起另个话题。
“十三被圈事情,你是不是恨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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