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想起刚才康熙表情,又记起自己亲眼所见,这对父子曾经亲密无间时光,忽然就觉得世事无常,人心反复。
“梁总管,在这里跪着,你且进去
康熙最恨结党,当年鳌拜不仅结党,还有篡权趋势,这才犯康熙大忌,让当时少年帝王愤而擒之,如今历史重演,索额图与明珠两派,依附于太子和大阿哥,借争储进而倾轧乱政,康熙冷眼旁观,看着他们斗十来年,终于打算挽起袖子来收拾局面。
索额图是当今国丈,太子党核心,无论是敌是友,都没有想过他还有被下狱幽禁天,时间人心惶惶。
太子党,更是方寸大乱。
“太子爷,您请回吧。”
梁九功从里面走出来,面露为难,小声道。
高士奇与康熙,是对君臣相得异数。
这对于看似宽厚实则疑心颇重康熙来说,是难得见,由此也可以看出高士奇聪明之处。
究其原因,除康熙念旧,以及高士奇本身学识过人之外,最重要点,就是高士奇懂得审时度势,并不像李光地甚至索额图那般贪恋权势,将康熙对他们旧情点点磨光,也不像太子师傅王掞那般迂腐。在圣眷天恩达到顶峰时候,他能看清太子与大阿哥相争局势,毅然急流勇退,辞官归乡。
当个人不在眼前,并且不牵扯进利益斗争时,旁人所能想起来,自然是他好处,康熙也样。
高士奇已走,他对这位亦师亦友臣子由原先三分旧情升至七分怀念,南巡时也多次亲往探望,赐书赐匾,有时候连朝政大事也会征询他意见。
胤礽盯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丝希望,但事实却是让他失望。“皇阿玛还不肯见?”
梁九功轻轻摇头,没有说话。
两人相对静立,时无言。
对于这位太子殿下,梁九功其实谈不上多少好感。
胤礽自小便是天之骄子,万般宠爱,因此待人也是冷冷淡淡,连正眼也不瞧,像梁九功这种近身伺候康熙人还好,若是毓庆宫里小太监,悄无声息地消失,是司空见惯事情,梁九功在宫里待时间长,对这些事情自然有所耳闻。
然而高士奇与索额图之间,却是有段渊源。前者在受康熙赏识之前,曾被人引荐给索额图,并且在其幕下待过段时间,个穷困潦倒却心高气傲,个世家大族而位高权重,彼此相处自然不会太愉快。
因此当高士奇折子在朝中引起轩然大波时,所有人都不清楚,这究竟是高士奇自己主意,还是来自康熙授意。
若是后者,那索额图这次,只怕就在劫难逃。
果不其然,康熙三十九年正月初八,在新春气息还未从人们眼前褪却时候,康熙下旨,将索额图拘拿至宗人府圈禁,罪名是“议论国事,结党妄行”。
罪名里前句话并不是重点,就算是升斗小民,谁没在茶余饭后说几句时政闲话,道两声官场轶事,重点在于后面“结党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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