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姝脸更红,仿佛要滴出血来。
胤禩看得有趣,正想说什,外头突然传来阵急促敲门声。
“爷,是奴才!”陆九压低声音,飞快地道。
胤禩怔,起身去开门。
胤禩微微皱起眉头,站在那里没有动。
他扫视周,入目皆是晃眼红色,那头两对龙凤烛,正灼灼燃着,发出细微噼啪声。
这样红色……
不期然就想起胤禛来。
当时他也是大婚,喝得满身酒气,在那条回廊,将自己压在柱子上……
喜秤揭开她盖头,廷姝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胤禩看着她,时也不知道说什好。
他喝酒其实不多,方才虽然不停有人上前敬酒,但他都喝得颇为节制。
成婚娶妻,已经久远得仿佛上辈子事情,现在看着眼前身贝勒嫡福晋礼服陌生女子,忍不住有点恍惚起来。
她不是毓秀,自己也早已不是前世胤禩。
胤禩就算赋闲在家,也依旧是皇子阿哥,还是有爵位在身贝勒,纳娶事宜自有内务府去操心,他只需安坐家中等着内务府报上具细照做即可,但女方那边就不样。
清军入关之后,受中原同化,也有纳彩、纳吉、纳征、请期、亲迎这样仪式,而作为未来皇子福晋,出身是至关重要,除此之外,还会在出嫁前跟着母亲学习管家理财,当年郭络罗氏额娘早逝,她虽出身高贵,却是从小在外祖纵容下性烈如火,正是因为这样,后来在嫁给胤禩之后,眼里容不下根钉子,以至于家中鸡飞狗跳,也不得康熙欢心。
外头锣鼓喧天,鼓乐吹笙,她垂下头,只看到自己覆在喜服上手,和满目红。
出门前额娘殷殷交代话还在耳边,十四岁少女双手绞着喜帕,似乎想稍解内心情绪。
廷姝咬着下唇,心怦怦直跳。
胤禩闭闭眼,又看看廷姝,几不可闻地叹气,上前步,执起她手。
廷姝讶异抬首,突然啊声。
“怎?”胤禩看向她,只见女子脸上染层淡淡红,跟胭脂慢慢糅合,显得分外动人。
廷姝声如蚊呐:“爷曾捧着葵花在街上走,还遣丫鬟跟爷买过花……”
胤禩自然记得这件事,却仍故作惊讶地笑道:“原来那天马车里小姐是你,如此说来,们还真是有缘。”
那她跟着自己,可还会重蹈当年覆辙?
女子低垂着头,从他站着角度,可以看到那柔顺温和眉眼,圆润如水。
她与毓秀,应该是不样。
可为什自己心底还是空荡荡。
好像遗落什事情,什东西。
之前大姐姐出嫁,还曾跟着笑话过她,可是现在发现自己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那位八阿哥,可好相处?
刚才过程,从头到尾,自己会不会有哪里失礼?
不知过多久,只听见门被推开声音。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忍不住直直身子,却发现腰腹维持着同个姿势快个时辰,已经有些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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