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泛如是唏嘘。
汪直呵呵笑:“那也希望回来时候,你别被始乱终弃!”
唐泛狠狠呛咳下,佯怒道:“大胆!放肆!这是该对本公说话吗!”
汪直皮笑肉不笑:“那要不祝你每天都能下得床?”
唐泛被他气得胃疼,赶苍蝇似挥手:“走罢走罢,你就净会气,有这工夫去气死那些倭寇好!”
汪直哈哈笑,跨出门槛,大步离去。
天,汪直肯定能够享尽荣华富贵,高官厚禄。
但他依然义无反顾地选择主动请缨,去剿灭倭寇。
这是个吃力不讨好差事。
当初朝廷决定出兵时候,满朝文武就没几个愿意去,这种情况下汪直主动更让皇帝感动,甚至私底下劝他不用去,不过汪直心意已决,连皇帝也没办法,最后只能答应他。
有这个前提,又有唐泛在后方帮忙,汪直只要专心应付倭寇有关事情,而不必担心有人在背后玩小动作。
逆着光,对方整个人仿佛沐浴在日光之中,光线太过耀眼,以至于唐泛不得不眯起眼,望着汪直远去身影,心中浮起丝不确定:汪直真能够胜任吗?而自己做这切,到底是不是正确?
自永乐年之后,许多人觉得每次出海下西洋不仅不能为朝廷带来利润,反而还因为各国纷至沓来进贡,使朝廷以赏赐名义损失不少钱,皇帝固然是有面子,但长此以往,国库肯定无力支撑这笔巨额费用,所以许多人反对开海禁,甚至反对讨伐倭寇,都是有他们道理,把国门关,就什事也没有,何必自找麻烦去跟那些小鱼小虾过不去呢,打赢,也未必见得有多少好处,还要往里头搭进不少钱。
唐泛不是先知,他依照自己经验和判断去做事情,却无法决定事情走向,更不能笃定汪直这去,究竟会带来怎样结果,是好还是坏。
历史洪流滚滚向前,只有到几十甚至百年后,后人再回头看,也许才能作出个公允而中肯评价。
希望在以后史书上,不是以罪人面目出现。
唐泛道:“广川给介绍个人,叫程舟,是浙江都司指挥佥事,早年承广川很大人情,为人也还可以,募兵相关事宜,你可以去找他询问,你所招募人,将来不仅是在对倭战事上起重要作用,以后开放海禁之后,也会成为镇守东南精兵,代表更是你脸面,所以须得慎之又慎,军纪严明方可。”
汪直唔声:“心中有数,这些你可放心,大事上不糊涂。”
唐泛笑笑,端起桌上茶盅:“身份所在,届时恐怕不能去送行,这便以茶代酒,敬你杯,先为你饯行,祝你此去善自珍重,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汪直也拿起茶盅:“谢!”
唐泛促狭地朝他挤挤眼:“收敛点脾气,可别兴冲冲去,又被人挤兑得回来,到时候脸可就丢大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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