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灵溪参加这科殿试。
虽然出身世家大族,家族里历代就出不少大官,但他自己原本是不想走科举这条路,因为在他心里更向往,是汉唐游侠那种纵情恣意江湖生活,所以他才会上少林寺去学武艺,考个秀才功名之后就开始四处游历。
但这切想法在他遇到唐泛之后就改变。
他发现人其实不是因为当官之后就会变得汲汲名利,而是因为心被拘束,所以人也跟着不洒脱起来。
唐泛心飘然如仙,所以无论在朝在野,无论得意或示意时,他都并不让人觉得落魄难堪。
皇帝听到他保证,似乎放下心,微微松口气,又陷入昏睡之中。
在他梦里,也许还会出现那个笑靥如花少女,轻轻抚摸着他发旋,温柔地跟他说“不要跑远,小心找不见你”。
但那些都已经不是太子所要关心事情。
他也默默地出口气,转身走出父亲寝殿。
那室阴暗仿佛瞬间被抛在身后,阳光洒满肩头,温暖得就像母亲曾经在耳边絮语。
闭上眼睛,似乎需要休息。
太子见状便准备轻手轻脚地退出去。
冷不防皇帝忽然又睁开眼:“太子,不要怪贵妃。”
太子愣。
皇帝口中贵妃,自然就是刚刚薨逝不久万贵妃。
若非要让陆灵溪形容,他只能想到段话。
可人如玉,步屟寻幽,载瞻载止,空碧悠悠。
神出古异,淡不可收。如月之曙,如气之秋。
这原是用来评诗话,用在他身
外人并不知道发生在父子之间这番对话,不过皇帝日复日身体衰弱是大家有目共睹,他因为万贵妃死而哀叹自己命不久矣话,许多人也都听见过,文官们不会跟着他道伤春悲秋称颂两人爱情可贵和伟大,大家只会觉得皇帝终于不再折腾,真是可喜可贺。
阁臣们生怕皇帝悲伤过度再做出什不靠谱事情,赶紧趁着皇帝卧病在床机会,呈请让太子入阁观政,参决大事,皇帝也同意。
虽然才十几岁,但少年老成太子明显比皇帝受欢迎多,在内阁有决议之前,他基本不会指手画脚,只有当内阁有争议,抉择不下时,他才会提出自己意见,更难能可贵是,不管什时候,在做什,每当有大事需要让太子参与或作出决议时候,阁臣们总能在最快时间内见到他。
这样性情温柔仁慈太子,没有大臣不会欢迎。
就在大家忙于收拾万党那些乱摊子之时,成化二十三年丁未科殿试也如期举行。
没等太子反应过来,又听见自己父亲道:“朕不追封她为后,但朕希望她身后能安安稳稳,太子能答应否?”
太子心中叹口气,恭恭敬敬地拱手:“儿子谨遵圣命。”
不答应又能如何,人已经死,去挖坟鞭尸吗?
或者很多当权者喜欢这样做,甚至将万氏满门抄斩,方觉足以消弭心头愤恨。
但那样话,难道母亲就能活过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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