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直有点不耐烦,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听下去。
因为
“不错。”汪直没有细品,而是口将茶喝完,放下茶杯道,“陛下要重修崇真万寿宫事情,你听说罢?”
“何止听说,”唐泛闻言苦笑,“今日回来之前,内阁就在议这个事情。”
“喔?怎说?”汪直露出感兴趣神情。
宫里头没有真正秘密,很多在内阁发生事情,像汪直这样级别大太监,很快就能得知,不过他傍晚时候就出来,也没来得及打听。
唐泛言简意赅道:“万安为讨好陛下,准备应下这个事情,要刘吉从户部抽出五十万两来重修宫观,刘棉花怕担上恶名,就再三推诿,说经费已经被兵部定下,万安很是不快,让们各人定出章程,明日再议。”
唐泛面子上,汪直现在就是被扫地出门下场。
不过也正是知道如此,汪公公才越发洋洋得意,有恃无恐。
两人眼神交接,互不相让,无形中厮杀回合。
唐泛抽抽嘴角,埋头吃饭。
小小插曲无足道哉,顿饭吃得风卷残云又悄无声息。
他说话时候,手头自然而然停下泡茶动作,隋州就接过他茶壶,往里头续水,给三人重新倒上杯,又将唐泛那杯递过去。
唐泛顺手接过,对他笑,又转头对汪直苦笑道:“看这件事,不会那容易决定下来,刘棉花不愿意当出头鸟,而刘晦庵肯定也寸步不让,到时候又要吵起来。”
刘晦庵正是刘健号。
汪直问:“那你呢,你又是怎看?”
唐泛正色道:“不瞒你说,国库每年收入顶天去,也不过区区六百万两,估计李子龙那条矿脉里出银子铸成银两都不止这多,但这还得是各地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才有,完全没法与唐宋相提并论。究其根底,弊端就出在开国之初太祖皇帝定下税制上,这不是个人在大放厥词,此事众人皆知,早已不是什秘密,可就因为祖宗成法不能改变,谁要是提出要改税制,那立马就会遭到言官群起攻之。”
隋州手艺着实得,这些年历练下来,连汪直这等吃惯大内御厨做宫膳和仙云馆那些厨子手艺人,也觉得这桌菜肴称得上美味可口。不过他并不知道,今天只是因为隋州知道唐泛要回来,才会特地费足心思去做这桌菜,味道自然就不是外面厨子所能比拟。
用过饭,碗筷桌子自有丫鬟去收拾,三人转移到正厅,唐泛亲自泡茶。
“这晚,你还特地约在宫外见面,想必有要事?”
汪直如今在宫中当差,不是早年在外面经营西厂光景,想在宫外逗留多久就逗留多久,他自然也能出宫休假,不过总体来说不比先前那般自由,更重要是,唐泛现在身份是阁臣,阁臣与内宦过从甚密是本朝大忌,汪直虽然嘴上不说,但这些细节还是会尽量注意。
能够让他亲自出宫来找唐泛,而非让卫茂等人带话,那肯定是很重要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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