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泛将碗里豆浆喝完,接过隋州递来湿帕子抹抹嘴,而后道:“首先,你是大同镇守太监,在大同城内位高权重,任何人都管不你,连王越都不敢管你。你若想传给消息出去,那是相当容易事情。其次,还在京城时候,就已经听说有人弹劾你与王越里通鞑靼人,说你们前面胜利都来自于鞑靼人拱手相让,作为交易回报,你们给他们送去布匹钱粮。”
汪直大怒:“谁说这番话,其心可诛!”
唐泛慢条斯理:“确实其心可诛,但你不要觉得在危言耸听,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们在大同表现太显眼,许多人都不想看着你们加官进爵,平步青云,所以必然要想方设法给你们点绊子使使。这种奏疏,在都察院时没少见过。许多人既不希望你们立功,又不想看到你们回京,所以最好办法就是让你们背上污名,获罪免职。”
他见汪直默然不语,便继续道:“你与王越自然不可能里通外敌,但相信你们,不等于别人也相信你们,而且你能保证你和王越手下人,也都是绝对忠心耿耿吗?多谢你相信,所以对话照做无误,也会尽力将此案查明,以免延误战事。”
唐泛义正言辞地说完这席话,还没来得及让汪直生出几分知己感慨,他便拿起个包子咬下去。
谁也不会想到,在整座大同城里权势熏天,人见人怕汪直汪公公,竟然以这种方式出现。
当庞齐将人带进来时候,唐泛时还没注意到跟在他后面那个青衣小帽人,所以只是笑着招呼道:“老庞,用过早饭没,起过来吃罢!”
“什时候,还吃!胖不死你!”熟悉声音从庞齐身后冒出来。
唐泛口豆浆差点呛入鼻子,不由得连连咳嗽。
隋州抚上他背部帮他顺气,面冷眼瞥过去:“形迹鬼祟。”
“好,昨日情况,劳烦你说说罢。”
汪直看得有些手痒,碍于隋州在旁边,没法再揍他顿,他先瞪唐泛眼,才道:“王管家们去查,他之所以去当铺,是因为近来周转不灵,所以拿王越赐给他东西去当掉。”
唐泛闻言露出疑惑神色。
汪直:“他素来有小赌把习惯,经常都会欠下赌债,不过数目不多,这次也是赌坊那边催得紧,他又不愿劳烦王越费心,才会去当东西。”
唐泛将包子咽下去
汪直从庞齐身后大步走出去,直接在桌子旁边坐下,闻言气笑:“若不是怕被人发现,何必乔装打扮!”
唐泛顺过气,瞅瞅门口,问:“丁容呢,他也知道你出来事情?”
汪直:“不知道,将他支开。不过话说回来,不明白你为何要连丁容也瞒着,他跟不少年,忠心毋庸置疑,足可信任。”
唐泛:“在真相尚未查明之前,任何人都有嫌疑,若不是知道你不会干这种事,其实你嫌疑比丁容或任何人都大。”
汪直怒视他:“本公何时有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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